看他的谢必安对视了一眼,蹲跨了几步,与他们拉开距离。 谢必安摁住了骆雪悄声想倒肉的那只手,慢条斯理地推了推眼镜,转回视线看着她:“激将法对我没用。” 骆雪的计谋没能得逞,咬牙道:“算你厉害。” 谢必安偏了偏头,不置可否。 “雪姐,认了吧。在七爷眼皮子底下,反抗是没用的。”祁阳伸着脑袋,在一旁挺积极地劝了劝。 他胃口倒是好,经了昨儿那么一遭,吃起肉来还是美滋滋的。 祁月嫌他话多,大步走了过来,一胳膊架住了他的脑袋,把他拎走了。 谢必安没理那闹腾的二位,把骆雪手中的肉碗往她嘴边送近了些,重复了句祁阳方才说的话:“反抗是没用的。” 骆雪盯着那碗快贴到她唇上的肉,又忍不住想叹气了。 早晚也是要吃的,就算现在不吃,入了宴也得吃。到时再下不去口,小命恐怕都得交代在那儿。 既然躲不过,那就只能硬着头皮吃了。她试图说服自己,一咬牙,一闭眼,把碗里的肉扒进了嘴里。 谢必安眼疾手快,一筷子夹住了她嘴里的那一大块肉:“嚼一下,噎死还得给你收尸。” “……”不会说话可以不用硬聊。 碗中的肉骆雪吃得很艰难,深皱着眉好不容易才把最后一口肉硬吞了下去。 谢必安盯着她把肉都吃下了,才补充了句:“这是羊肉。” 这话让骆雪成功想起了村长口中的“两脚羊”,恶心到差点吐出来,捂嘴摆手道:“你快别说了。” “没料错的话,入席后还会有这个环节。”谢必安又提醒了句。 骆雪自然是明白他做这些的用意,只是心里那道坎实在是难以跨过去。她抚胸顺了顺气,道:“同类是不能相食的。这不仅仅是道德层面上的问题,由朊病毒的病原体引起的人类传播性海绵状脑病会侵蚀你的小脑。” 见她满眼期待地看着自己,谢必安愣了一下,配合着她,顺话问:“所以?” “吃了会得库鲁病,会破坏中枢神经变痴呆。”骆雪一脸认真道。 谢必安不太理解她是想要自己回应什么,与她四目相交了数秒,点头应了声:“嗯。” 她企图用更为科学的解释来吓一吓他。但这招对谢必安显然无效,他对她这套说辞不为所动。就连眉头都没皱一下。 寻思好半天,也就一个干巴巴的“嗯”。 骆雪顿觉受挫,没什么精神地把手中的碗推至一边:“算了,当我没说。” 她怎么突然间看起来像只蔫了气的气球?垂头丧气,肩都塌下了。 谢必安盯着她看了会儿,若有所思地转了转指间的圈戒,移开了视线:“你其实不用想太多,就当是在吃羊肉。” 这话像是在开解她。 骆雪挺意外地抬眸看他,见他正出神看着别处,顺着他的目光看去。 人头攒动,田间打趣的欢笑声裹挟着和和缓缓的风声,热闹得紧。日头正盛,耀眼的光芒给眼前的一幕增色了不少。像幅会动的油画。 没有血腥气,有的只是泥土的芬芳和玉米的清香。目之所及,皆是温暖和谐之象。 “你说……”骆雪望着那一处,竟是有些感慨。与他回望的视线撞上,她抬起手,暗示着往上指了指:“那位,为什么非要让我们同类相残?” “让你们相残的,从来就不是那位。” 他似是说了句颇意味深长的话。旋即拎起搁置一旁的玉米袋,起身往田间走去。 小巴喵喵叫着跟着他跑。 骆雪怔怔地看着一人一猫隐进了田间,半晌回神,拿起玉米袋跟行了过去。 有了前一天的教训,众人都老老实实地提着满袋的玉米赶赴祠堂。越逼近黄昏,人与人之间的警惕性越重。 乡道上有不少力气小的姑娘咬着牙拉着麻袋在一点一点往目的地拖行,就算力气再小也不敢轻易让旁人给自己搭把手。 骆雪和谢必安到祠堂前,台阶下已经聚了不少人。虽是来了不少人,但谁都不敢做第一个吃螃蟹的人。 老玩家担心被领头的盯上,皆低垂着头,眼观鼻鼻观心,大气都不敢出。此刻敢抬头的那些,要么是领头的几个心腹,要么就是对此地的凶险一无所知的新人。 村长领着四个壮汉踩着点从祠堂正门出来,跟背诵课文一般,机械式重复了一遍前一天的话。 话毕,村长手一扬,身后的一个壮汉走了出来,随时待命。 谢必安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