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呢?”岑寂看着在恍神的骆雪,转了转指间的圈戒:“除了这瓶被下药的水,还能查出什么别的消息吗?” “二十多年前建桥期间,是传出过村中孩子得了怪病的说法。不过那些说自家孩子得了怪病的,都是当时在乔伯手底下的那帮工人。也就是近期陆续疯掉的那群人。”于逸道。 岑寂很敏锐地听出了话外音,转眸看他:“真相是什么?” “所谓的孩童得了怪病,实则是虚传。那些工人得了乔伯的好处,成了他的帮凶。”于逸道。 安全屋外有异响。 有人在狂奔尖叫,一声惊雷劈下,血腥味愈重。片刻的嘈杂声后,又恢复了夜的宁静。 骆雪的目光始终停驻在于逸身上,看他抓着盲杖的手骤然收紧,骨关节泛白。 “在想什么?”岑寂回手关上房门,另一只手拉住了骆雪的后衣襟。 骆雪停步回头,拍开了他抓住自己的那只手,冷淡道:“你不是不跟我说话吗?” “随你。”岑寂不怎么高兴地迈步越过她。 骆雪弯腰把怀中的小巴放到了地上,拂了拂衣上沾到的猫毛:“那叠旧报纸上有一则消息,让我总觉得在意。” 岑寂步子一顿,嘴角翘了翘:“什么消息?” “二十三年前,村里有人中了彩票的头奖,一夜暴富。这事在当时不算小事,登过报。不过领奖后没多久,那个中了彩票头奖的倒霉蛋就无故失踪了。他是个单身汉,父母早亡,也没有旁系亲属。本就无亲无故,事后也就没人追究详查,至今还是桩未解的悬案。”骆雪道。 岑寂懒洋洋瘫坐在了沙发里,伸手开了落地灯:“你怀疑,桥墩下的那具白骨,就是那个中了彩票头奖的倒霉蛋?” 骆雪没接这茬,斜倚在他对面,看着坐在光源下的他:“你呢?有什么新发现?” “跟你一样。”岑寂揣兜掏出颗薄荷糖,窸窸窣窣地剥着糖纸:“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当初乔伯布了这么大一盘棋,应该就是贪图那倒霉蛋口袋里的一大笔钱。” “你怀疑乔伯?有足够的证据吗?”骆雪问。 他将糖塞嘴里,挑指抬了一下遮目的帽檐,一双漆黑的眼从帽檐下露了出来。 “乔伯好赌。” 赌徒口袋里的钱,是永远装不满的。骆雪沉吟半晌,点头认同了他这猜测。转瞬又有了新的疑问:“记得任务提示吗?” “恩仇?”岑寂咔嚓咔嚓嚼碎了嘴里的糖。 “嗯。”骆雪点点头,“如果是简单为财杀人,那这中间的‘恩’在哪?” “那必然是有第三方参与。”岑寂道。 第三方? 骆雪低垂着头,看脚边窜来窜去追影子的猫,陷入了沉思。 也不知过了多久,岑寂冷不丁开口,道:“他没事。” 骆雪回神看他:“什么?”话出口,她慢半拍反应过来他说的是谁。 他似是没什么耐心与她多言语关于谢必安的话题,绷着嘴角盯着她看了好一会儿,问:“如果我和他之间只能留一个,你选谁?” 骆雪一听这话,突然间有些来气,一脚踹翻了一旁的矮凳:“你为什么一天天净问这些无聊的问题?” “嘁,我哪有你无聊?”岑寂嘴上不服,话音却明显松快了不少。他摸了摸受惊躲到他脚边的猫,晃晃悠悠站起身,往浴室方向走:“洗澡去。一起吗?” “……”骆雪拿开了他搭肩的手,从鼻腔里哼出个气音,给他留个了冷漠的后脑勺。 后半夜屋外风雨大作,门框哐哐作响。 骆雪被风雨声吵醒,睁眼发现窗没关严。窗帘翻飞,她恍惚间看到有个模糊的身影在玻璃窗外渐渐显出了实形。 她揉了揉眼睛,定睛细看,瞧清了那人影的模样。是肖娟。她正怒瞪着双血红的眼,看着她。 肖娟?这里可是二楼。她是悬空飘着的吗? 敌不动我不动,她爱看就让她看去好了。看够了,要是能捎带手帮她关个窗就更好了。 骆雪迷迷糊糊盯着那大抵已不能称作是人的东西看了两眼,往被子里缩了缩,蒙上被子继续睡。 “咚咚咚——” 有人敲门。 “七爷,昨儿队里来了俩新人。都还算机灵,领来给您认认脸。”是祁月的声音。 骆雪揉了揉脸,从床上撑坐起。 隔着半敞的门缝,瞧见祁月身后站了一男一女。 “七爷好,我是夏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