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有什么计划?” “不知道,没头绪。” “难得你也有没头绪的时候。” “你呢?有什么想法吗?” “我也……” 骆雪忽然间嗅到了一股香火的味道,止了话音。她纳闷往周围看了看,四面都是田地。这田间,怎么会有香火味? 岑寂见她表情有异,问:“怎么了?” 他的话音刚落,迅速敛去了嬉笑的神色。偏头看去,探寻的目光停驻在了西边的某一处。他微微眯了眼,凝神细看。 骆雪循着他的目光看去,猜测道:“你是不是也看到什么了?” “嗯。”岑寂点点头,动作自然地拉起她的手,继续往前走。 又往前行了约三五分钟的步程,在交叉路口,两人默契对视了一眼,同时停步。 路口的正中央摆了碗白米饭,压实的米饭上点了三根香。香火没燃烬,还剩了一小截在燃烧。 “这是……”骆雪不怎么理解地看着那碗插着香的米饭。 “送鬼,祭祀的一种。”岑寂简短解释了一下,蹲地端起地上的饭碗,拔掉米上插着的香。往下一扣,倒掉了碗里的米。 骆雪蹲到了他身边,注意力集中在了他手中的空碗上。 空碗底部有刻字。隶书体,刻了个“昊”字。 岑寂曲指叩了叩碗边,道:“这村里有一承袭的传统,家中盛饭的碗,都是村中按户分配的。也就是说,按户头,每人分得的碗,都有标记。” “昊?会不会是……”骆雪盯着碗底的字细想了想,记起个人:“昨天的那个工头,王海昊?” “按字辈排,应该是他。”岑寂把空碗丢到了一边,捻指分析道:“况且,如果是按利益分算,前任工头死了,好处也是理所当然地落到他的头上。不过……” “不过,他直接拿着自己的饭碗来这路中央祭祀,目的太过明确,反倒奇怪。像是急着要与众人摊牌,急着把嫌疑往自己头上扣。”骆雪点出了他的疑惑。 岑寂一挑眉,挺有兴趣地看着她:“你怀疑,是嫁祸?” “也不排除灯下黑。”骆雪坦言。 岑寂愉快打了个响指,起身伸手,朝她勾了勾指尖:“走了。” 骆雪抓住了他朝自己伸来的手,借力站起,与他并肩往路的南边走:“王海昊家?” “嗯。”岑寂扣牢她的手,点点头。 王海昊家的院门大敞着,院门口拴着一只大黄狗。一见有生人靠近,那大黄狗龇着牙冲他们汪汪汪地狂叫不止。 挂在骆雪肩上的小巴被这狂吠声吓到,直往她脖子里钻。骆雪抬手安抚着摸了摸它毛茸茸的脑袋。 岑寂止步抬眸,没什么表情地盯着那只狂叫不止的大黄狗。 那狗一见他的目光扫了过来,似是受了什么惊吓,瑟缩后退。垂耳夹尾,吱吱吱哼唧着缩回了窝里。 骆雪不明所以地看了看那只受惊的狗,又看了看一旁依旧是面无表情的岑寂。眨了眨眼。又看了看狗,旋即又看了看岑寂。心说,他长得有那么可怕吗? 岑寂牵住她的手往前带了一下,拉着她径直往王海昊家的院中去。 王海昊一个人坐家里正喝闷酒。桌下滚落了几个空酒瓶,伸腿一踢,瓶子滚动咕噜作响。 还没进屋,冲鼻的酒气就熏的骆雪打了个喷嚏。 屋中在给自己斟酒的王海昊一听外头有动静,立马放下了手中的烧酒瓶,警觉道:“谁?” 岑寂慢慢悠悠进了屋,自顾自抻腿勾了张长凳过来,横栏在门口。往凳上一坐,看着他:“问点事。” “外乡人?”王海昊的面色愈发难看了,“你们来这做什么?” 岑寂默然盯着他看了数秒,松开了骆雪。扬了扬手,示意她退开些。 骆雪没多话,抱好小巴,很顺从地往边上退远了些。 他垂眸目视着她走远了,这才弯腰捡起地上的空酒瓶,放手里掂了掂。 手腕一甩,哐当一声砸了瓶底。碎玻璃飞溅了一地。 他懒洋洋往门框上一靠,看着瞬间怔住的王海昊,微微一笑。掂玩着手中碎了瓶底的瓶子,若无其事地又重复了一遍方才的话:“问点事。” 王海昊顿时酒醒了大半。盯着他手中玻璃瓶碎口的锋利处,吞了吞口水,战战兢兢地坐了回去。 他挺直了腰板,佯装镇定道:“你、你……你有话好好……好好说。” “十字路口那碗焚香的白饭,是你放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