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晃就死了。”谢必安道。 幸好,还活着。骆雪暗松了口气,恼道:“你干嘛不吱声啊?吓死我了。” “有什么好怕的?我死了才好呢。你要是一个人被困在这里,饿急了的时候还可以有口肉吃。”谢必安抬手拍了拍她,“挪挪。” 骆雪从他身上挪开,嘀咕了句:“又说什么疯话?” “什么疯话?我说真的。不然你觉得,我为什么会在这个鬼地方活这么久?”谢必安撑地坐起,回手拍了拍后背沾到的枯枝烂叶。 原本不是什么可怕的话,但与他之前的那句话套在一起上下一联系,总能让人联想到一些不太妙的画面。 骆雪心有猜疑,佯装镇定道:“你想说什么?” “啪嗒”,谢必安摁燃了打火机。火光在他漆黑的眼底跃动。 “你知道,人体的哪一个部位最好吃吗?” 骆雪看着他,头皮发麻:“别开这种玩笑。” “是肺。”他泰然勾唇,似笑非笑道:“人体的器官中,肺最好吃。” “……”什么意思?不像是开玩笑的语气。他该不会真吃过人肉吧?骆雪顿觉脊背发寒,匆匆错开了视线。 僵持静默了数秒,他轻咳了一声:“骗你的。” 骗她的?所以,他是在开玩笑?真的是在开玩笑吗? 可他刚刚看起来真的好可怕。 骆雪心里清楚,他其实一直都是个危险的存在。 不知是不是错觉,她感觉他刚刚看着她的眼神,就像是在看着欲扑杀的猎物一般。细思极恐。 谢必安站起身,抬头往上看了看。如他所料,推他们下来的那个人已经不见了。他举高打火机,借着打火机的光,往左手边走了过去。 井底的空间比井口的围度大了不少,容纳三五个体型正常的成年人都不成问题。他缓步走到了穿着一身新娘装的尸体旁边,蹲地细看。 别想些有的没的,正事要紧。 骆雪晃了晃脑袋,驱走了脑中的杂念。跟行过去,蹲到了他身边。 被弃至井底的尸体被雨水打湿了。挑开大红色的盖头,藏于盖头下的,是一个干尸形态的人头骨骼。 眼窝深陷,唇齿微张。焦黑的肤紧绷,贴合着骨。尸体没有腐烂的迹象,干瘪瘪的,像是被抽干了。 谢必安拉开了尸身宽大的衣袖,找到了她腕上的红绳。转头看向一旁的骆雪,确认了一遍:“是袁秀娥吗?” “嗯,是她的气味。”骆雪点点头。盯着尸体又细细瞧了会儿,颇为不解:“奇怪,怎么会是干尸呢?这样多雨的气候,按理,人死亡后是成不了干尸形态的。” “按常理推断确实不行,但傀儡纸人术能达到这个效果。王海谌以红棺、纸人作媒介,利用特殊术法吸干了袁秀娥的元气,把她的命渡了去。袁秀娥死于非命,精核被吸干,就只剩一副空架子了。”谢必安道。 骆雪闻言皱眉,恍然记起这个诡谲的世界所发生的一切本就不能用常理判断。她记起个事,抬头往井口看:“对了。刚刚推我们下来的人,有看清长相吗?” “不清楚,”谢必安的注意力仍在尸身上,伸手扒了扒她另一只衣袖:“是个戴着白色面具的人。” “白色面具人?”骆雪犯了嘀咕。 她本以为白色面具人只有晚上会出现,没想到那东西白日里也潜伏在他们左右。刚刚还伺机攻击了他们。 那个神出鬼没的白色面具人到底是谁? “她衣服里有东西。”谢必安有了新发现,把打火机递给了一旁的骆雪。扯开了尸体的外衣,伸手往里探。 骆雪的注意力瞬间被引了过去,举起打火机凑近了些,好看清袁秀娥怀中藏着的物件。 “是封信。” “信?” 一个四四方方的牛皮纸信封从袁秀娥的怀中掏了出来。她把那封信藏得很隐秘,在衣服的夹层里,得撕开衣服夹层,才能找得到这封信。 外层裹了塑料袋,内里的信封保存得很好。拆开塑料袋,内里的信封还是干的。 谢必安打开信封,从信封里取出两张对折的纸。这纸的材质不似一般的信纸,比普通的信纸更厚更硬。 骆雪把打火机递还给他。歪过头,借光看向翻折开的信纸。 纸上一片空白。 “怎么没有字?”骆雪纳闷道。 谢必安的指腹在纸页上摩挲了片刻:“有。” “有?”骆雪转头看他,“有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