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身后的谢必安抓住。他稍一提力,将她拽到了他身后。 二狗扔投的碎砖砸在了谢必安的身上。 谢必安的脸被弹起的砖石碎片刮出了道血痕,他略偏了一下头,没躲。缓步上前,站到了二狗面前。低垂着头,安静看他。 二狗见他靠近,没敢再对他投砖。把脸埋在双膝间,抱头惊声尖叫。 他叫到破喉,直到声嘶力竭,猛咳了一阵,才算消停了下来。 谢必安看似挺有耐心地等在一侧,待他不再尖叫了,这才蹲下身去,看着他:“你看到了什么?” 二狗闻言像是想起了什么,一双失神的眼瞪得很大,眼中盈满了受惊吓出的泪水。他又恢复了之前那般吓到离魂的惶惶之态,不断呢喃道:“死、死人了,死人了……” “是谁死了?”谢必安语无波澜地继续问他。 二狗崩溃大哭,抱头用力揪扯头发,似要将头皮扯下一般,口中仍是重复着那几句话:“好可怕,死人了。死人了,好可怕……” “回答我。”谢必安一把揪住了他的领口,一双眼直直逼视着他的眼睛:“你,看到了什么?” 二狗躲不开他的目光,怔了一瞬。回神后面上的恐惧之色愈浓,他扭身拼命挣扎:“井,是井。井、井……” 谢必安手一松,看着他连滚带爬地跑走了。 “死人了,好可怕,死人了……”远远的,还能听到他惊慌失措的呢喃声。 骆雪的目光落在了谢必安刮出血珠的左脸上:“你……” 谢必安推了推眼镜,转头看她。 与他看来的目光撞上,骆雪一秒错开视线,别别扭扭地指了指自己的左脸:“你的脸,流血了。” 谢必安用指腹蹭擦了一下脸上的血迹,捻指应了声:“嗯。” “刚刚,谢了。”骆雪咬着牙,吐字不清道。 谢必安一愣,抬眸看她:“没记错的话,我这还是第一次听你跟人道谢。” 听见了啊。不过他这话是什么意思?拐着弯骂她没礼貌?骆雪心说她被于逸“绑架”跟伊桃道谢的时候他是不是恰巧没带耳朵听? 她没有要与他多话的意思,清了清嗓子,大步走回了村道:“收回,当我没说。” 总算是愿意开口说话了。谢必安跟上了她,心情陡然间好了起来:“听清他刚刚说的话了吗?” “哪句话?”骆雪方才的注意力在他身上,担心被他瞧出异常,遂猜了一句:“死人了?” “井。”谢必安道。 井。 王家村里的井,大大小小有几十个。要搜寻,就算倾尽人力,仅剩的两天时间必然也是不够的。 二狗口中说的那口井,到底在哪一处? 这成了眼下要解决的问题。 骆雪倚坐在路边的石墩上,心不在焉地啃咬着手中比她脸还大的馕饼。 谢必安看她干巴巴吃着,担心她会噎死。拧开矿泉水朝她那侧递了递。 井?死人了? 是抛尸吗? 如果是抛尸,那就一定不会选择人多的地方。得选一口地处偏的井,不仅得偏,还得常年没有人用,不然用水时很容易就会发现被丢弃的尸体。 常年没人用,也得是一个必须考虑的因素。 没猜错的话,那具被投井的尸体大概率就是袁秀娥。 以王海谌家为轴心,距离他家最近又符合这些条件的那口井…… 骆雪饮了两口水,凝神思索了片刻。忽地眼睛一亮:“我知道了。” 谢必安的注意力一直在她身上,听她似是有了结论,微不可查地露出个笑:“我也差不多猜到了。” 骆雪转头迎上他的目光,略沉吟,说了个关键词:“树林。” “枯井。”谢必安很配合地接上了话。 “我们想到的,是同一个地方?”骆雪确认问道。 谢必安推了推眼镜:“我想,应该是。” 树林里有一口井,早些年为猎户所用。后逢战乱,那口井以及井附近猎户的住所都荒废了。 时历久远,那口井中的水源早已干涸,现下已成了一口堆满污泥杂草的枯井。 那口井赶巧就在距离王海谌家约两三公里的地方,王海谌家斜后方有一条直达树林的小径。要转移尸体抛进井中,完全能避开耳目。 两人一合计,都觉得那口井是最佳的抛尸地。 骆雪啃饱了饼,剩下的一半馕饼收进了随身带着的小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