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婚宴8(1 / 3)

镜子!

还是镜子!

都是镜子!

满墙满眼里,全都装满了镜子。

她在一个装满镜子的房间里拔足狂奔,有个巨大的黑影紧逼其后。她不敢回头,但单凭直觉就能感受到那东西的强大和可怕。

她一直跑、一直跑,一直向前。

看不到尽头,或许根本就没有尽头。

她跑抽了气,跑软了腿,筋疲力竭。可惧于身后的黑影,就算已经疲累至极,她仍是半分都不敢松懈。

“哐当”一声巨响,一堵墙高的镜子突然出现在她面前。

她被拦了去路,不得不停下。

镜子里没有影子。她站在镜前,是完全虚无的存在。

分神之际,镜子里折出了一道刺目的强光。她被光晃眯了眼睛,以手遮目。

“吱嘎吱嘎——”

指甲刮划过镜面,尖长刺耳的噪声适时响起。

急追她的黑影在她身后应声扩张成一个巨大的网子,兜头罩住了她。那影子眨眼间便化成了钢柱般坚硬的实形,箍缠裹绕。

越缠越紧,越缠越紧……

她挣脱不开,喘息困难。耳中嗡嗡作响,强烈的晕眩感让她彻底脱了力。她如岸上搁浅的鱼一般,只能徒劳张大了嘴,试图汲取一点能存活下去的氧气。

漫长的窒息感后,她眼底的光色渐渐开始涣散。

“呼呼——”

“呼——”

骆雪大喘着气,猛地睁开了眼睛。

新鲜空气入肺,梦中窒息的晕眩感缓解了些。

她这还是第一次在安全屋半夜时分惊醒,梦中被绞杀的惊悚一幕恍然还在眼前。

本以为只是惊梦一场,万没想到,余留给她喘息思考的时间并不多。

她的气息还没能调匀,就听门外忽地传来了一阵刺耳的尖叫声。

是个孩子的声音。

这个声音很熟悉,她隐约记起,白日里曾听到过。

团队中那个约莫七八岁的小女孩,在拒绝她母亲喂送到她嘴边的粥时,就是这般惊声尖叫着。

那孩子给人的感觉很不好,不止一次引起了她的注意。至于哪里不对劲,她一直也寻不到确切的原因。

她心觉有异,推了推背对着她躺在床侧的岑寂。

“岑寂?”她担心惊动门外那说不清是什么的东西,声音压得很低。

他没动,更没有回应她的轻唤。

睡的那么沉吗?

骆雪轻手轻脚往他那侧挪近了些,又推了推他。这次的劲道比之前大,还没推两下,就把他直接推下了床。

“岑……”她惊慌捂嘴,警惕往门的方向瞄了一眼。

她往床边爬了爬,探头看被她推下床却连哼一声都没有的“岑寂”。借着窗纱下漏过的一点光,她瞧清了地上那东西的模样。

那不是岑寂,只是个穿着他衣服的稻草人。

怎么回事?大变活人吗?

还是说……

梦中梦?

骆雪盯着摔躺到床下的稻草人怔了数秒,环顾四周,没能找到小巴。她狠狠掐了一把自己的胳膊。

痛!

不是梦。

门外的尖叫声还在继续。尖锐刺耳,一声比一声厉。

如果这不是梦,那她就是被内鬼盯上了?

骆雪渐渐理清了头绪,强行逼迫自己冷静下来。正琢磨应对措施,抬眼一瞧,房间的门被强行破开了。

“砰——”的一声,门框尽碎。

她预感不妙,迅速滑下床以床身作掩,抬臂把住袖箭瞄准门外,做防御之势。

门外扬起了尘,厚重灰黄。雾蒙蒙的,阻了视线。

看不清外头有什么。

刺鼻的血腥味随着那阵飞扬的尘土卷进了屋,那阵血腥味渐浓,危险的气息愈重。

骆雪警觉后退。

贴墙屏息,细察左右。

尘雾慢慢淡化散开,映入眼帘的,是一身血的小女孩。

小女孩趴伏在一具被啃咬的面目全非的尸体上,张开嘴,露出密密的尖牙。她那坏了一只耳的玩具熊与尸体躺成一列,棉絮里浸满了黏稠可怖的猩红。

小女孩正一口、一口地啃食着摁于身下的尸体,连皮带骨,撕进口,吞入腹。

骆雪蜷躲在墙边,头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