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玩意。利滚利,根本就还不完。”甘叔黯然道,“我也是前阵子才知道的,我医病欠下的那些外债,其实都是走的他们家的钱庄。” “他们用那些欠款要挟秀娥嫁过去吗?”岑寂猜测道。 “是有要挟过,我死活不同意。那王海谌都病的快咽气了,怎么能让秀娥嫁给这种今日不知明日事的活死人呢?有我一个累赘秀娥命就够苦了,绝对不能再加一个了。就算要了我的老命,我也不能真把秀娥往火坑里推啊。”甘叔道。 骆雪记起在祠堂时甘叔给王海谌递送芝麻糖的举动,可不像他口中说的那般反对的那么坚决。这事,肯定还有后话。 “后来呢?”她看着甘叔,问:“后来,怎么会同意结成这桩亲事的?” “秀娥是被逼到那份上了,她是为了救我,不得不答应了他们的要求。赖我,真的,都赖我。我这身子骨不争气,越病越重,到后来连意识都没有了。我要是争气点死了还好,偏就是吊着口气,死活去不了,连累了秀娥。”甘叔道。 “是急着用钱看病,那王家不愿再借了?”骆雪这般猜测。 “不是,他们倒是没用硬的。”甘叔摇了摇头,回忆道:“我也是听秀娥说的,说是我快病没了的时候,王家来了人,说找到了救我命的偏方,可以试试。前提是,她得答应跟王海谌的亲事,才能把方子给她。借着这节骨眼提这事,根本就是在为难秀娥。” 果然是换过药。骆雪下意识摸了摸口袋,跟抬头看她的岑寂对视了一眼。 “秀娥都是为了我。”甘叔自顾自说道,“那王家人在我清醒后各种示好,趁我病的昏沉,就诓我。说这个婚礼就是走个形式,主要是为了冲喜。等那王海谌病好些了,就把秀娥完好的还回来,保证不让她受委屈。为了表示诚意,他们还跟我签了个协议。协议时限设的是一年,一年后这段婚姻就不存在了。话是说得好好的。哪曾想,这婚还没结成,我的秀娥就这么平白无故的不见了。” “协议?那协议还在吗?”岑寂急忙问。 甘叔抹了抹脸上急出的泪痕,点头道:“在呢,就在房里。” “方便看一下吗?”岑寂又问。 “这……”甘叔犹豫了一下,起身道:“也罢,这事都已经这样了,给你们看一下也无妨。” 他摸索着进了里屋,从床头的小柜里取出张纸,又摸索着折了回来。 “就是这个,白纸黑字写明了的。”甘叔把手中的纸往前递,愁道:“可现在秀娥人都不见了,这一纸协议就成了摆设。是我糊涂,信了他们的鬼话。” 岑寂起身接过他递到另一侧的纸,很仔细地翻折开。 骆雪走去他身边,与他头靠头,一起细看纸上的内容。 这纸协议只提及了袁秀娥嫁过去后所欠的债务一笔勾销,附加协议也只是针对甘叔的病要请最好的大夫加紧治疗。 对于甘叔口中的一年时限,协议里只字未提。更没有什么形式一说。 “袁秀娥她,核对过协议内容吗?”骆雪诧异道。 “当然了,她亲口跟我说了,一个字一个字确认仔细了,我才放心把她交出去的。谁知道……”甘叔欲言又止。 看来是袁秀娥为了救甘叔,骗了他。 骆雪心下了然,神色复杂地盯着甘叔又看了一眼,没再吭声。 “袁秀娥她,是不是中元节出生的?”岑寂问。 “是,她是中元节出生的。”甘叔想到了点什么,急急询问:“这事,是跟她的生辰八字有关系吗?” 袁秀娥的这个八字,确实符合傀儡纸人的续命之法。其中重要一环,就是需要一个中元节出生的女人做媒介。待新娘命绝时,新的肉身就长成了。 之前在面馆,他曾听王家村的人提及偶遇过王海谌。王海谌能安然无恙地出户,也就是说他的肉身已经初成形了。袁秀娥是死是活,还是个未知数。 岑寂若有所思地默了数秒,道:“没,就是昨儿听说秀娥的生辰比较特别,就问一下。” “真……就是问问?”甘叔不怎么相信道。 “嗯,真就是问问。”岑寂一语带过了这个话题。把协议收叠整齐,塞回了甘叔手中:“这协议您收好,今儿多谢了。” 从甘叔家出来,岑寂没急着回去,领着骆雪在村中又游走打探了一番。 袁家村只有一个药房,抓药的学徒是个赌徒。 他们去药房与那学徒打了个照面,借着抓药的由头本打算套话,但那学徒一副做贼心虚的样子,听他们提及甘叔,误以为东窗事发,吓的扭头就跑。 不用问都能看得出来,他一定是做了亏心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