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他转了个身,弓腰,音变低了一点:“来吧。”
他的身体冷,鄢辞摸到他宽阔的背,慢慢俯身挨去,心跳得快,但一点都不觉得慌张,只觉得安稳。
他想起时候,阿爸也是这样背他,无论出差回来得多晚,都会把他从阿黛家带回己家。
回家的路黑,但成年男人的身体稳健,安全,他趴在阿爸宽阔的背,不再是个被寄存的孩,而是一个有家可回的人。
傅苏将他背了起来,双手握着他的膝弯,将他托起来一点:“还是得负重越野,幸亏你没鄢郎那么重。”
鄢辞趴在他身,然而然地搂住他的肩。傅苏的肩宽而平,并不分魁梧,甚至是瘦削的,但给人一种非常挺拔、有力量的感觉。鄢辞将下巴搭在他肩窝里,:“你背过我阿爸吗?”
“他也背过我。”傅苏稍微歪了下,像是被他的气息吹到了耳朵。鄢辞察觉他肩颈处起了极细的惊栗,于是稍微挪远了点。
“狩猎的时候吗?”鄢辞,“你们经常一起出任务吗?经常受伤吗?”
“好奇?”傅苏,“以后慢慢讲给你听吧,毕竟你还没签合同,我们可是保密单位。”
“哦。”鄢辞忽然有点后悔,不然刚才按手印好了,这人也没那么讨厌,“弢山雅集”说不定是个好单位呢,还有编制。
他们不再说话,傅苏沉默地在山路行走,脚步轻快,跨步大。鄢辞趴在他背,起伏间听到他平稳的呼吸——这个人的体能太可怕了,好像永远都不会累,保持极快的匀速运动,甚至都没有丝毫的气喘。
风似乎是一直送着他们走的,奇怪的感觉,偶尔有清冷的发丝拂过,鄢辞心想原来他是留长发的,古怪的男人。
野鸟惊飞,翅膀扑棱棱扇过,鄢辞在黑暗中看见一丝羽毛,视野忽然便亮了起来。
眼前出现了一个男人的背,和想象中一样宽阔挺拔,穿着黑色棉布衬衫,领口微敞,长发整齐地束成一束,搭在右侧肩。
一丝发绕在他的颈窝里,像是被汗黏住了,鄢辞伸手想把它拈出来,触手冰冷干燥,才发现傅苏背着一个人走了两公里,竟然一滴汗都没有出,浑身仍旧是冰冷的,像是刚从冷水里走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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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也不是一根黏住的发,而是一道诡异的纹身,傅苏在己的脖子纹了一根细细的黑线,绕过喉结,像一个勒在脖颈的黑色圆环。
“眼睛好了?”傅苏敏感地察觉了他的动,停了下来,松手,将他的腿放到地,“真会挑时候,早一分钟都吃亏是吧?”
鄢辞发现他们已经到了祖坟所在的山坳,的洼地里长着茂密的蒿草,西面有一颗大的银杏树,树下立着多墓碑,各种形制的都有,充分体现出列祖列宗们的差异性审美。
“我是真的刚好。”鄢辞诚恳地解释,看在他背了己这么久的份,不再记恨他要己新爹的野心。
“逗你的,知道你是个乖孩子。”傅苏笑着摸了摸他的。
鄢辞发现他长得非常冷,比看不见时散发出的气质还要冷。但他看己的眼神不是冷的,黑眸像是洒着碎金,流露出极淡的暖意。
他们踩着过膝的荒草走近银杏树,鄢辞快便找到了阿妈的墓碑,烧香祭拜之后,将阿爸的骨灰坛她合葬在一个墓坑里。
山地的规矩,亡故以后三年才可以立碑,所以简单的奠仪过后一切便结束了。鄢辞在父母坟前静静地跪了一会儿,掏出哔岚哨,开始吹父亲经常吹的曲子。
傅苏始终安静地站在一边,没有打扰他,直到他吹完了,才说:“周年的时候我陪你回来看他们。”
山地人没有七期、清明和鬼节之类的风俗,只有三年的年祭是非常重要的,鄢辞没想到他连这个都知道:“你以前常来缟岚山吗?”
“偶尔会来,见一见荒丘的守灶人。”傅苏说,“后来睡得太死,懒得跑了,也不知道他们传了多少代……今天好数一数。”
“……”鄢辞动忽略了他满嘴跑火车的鬼话,“我怎么从来没有见过你?”
“久没有来过了,次还是你出生的时候。”傅苏在墓地里走来走去,不时擦看一蒙尘的墓碑,仿佛在公园里散步一样悠闲。
“我出生?18年前?”鄢辞吃了一惊,“那你多少岁了?”他实在看起来太年轻,最多二七八岁的样子,八年前怕还是个毛。
“那要看怎么算了,身份证的话,二七,实际……太久了我己也数不大清了。”傅苏弯腰看着一块极残破的墓碑,一本经地满口瞎话,“这也是你祖宗吗?碧……什么乾?”
“大概吧。”鄢辞其实对鄢氏的祖宗体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