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 她摇头,再摇头:“您的仙,我成不了,我也不想成。” 雾隐公深吸一口气,敛去所有悔恨痛苦的表情,冷硬的金面又恢复了铜像般的质感:“让开!”一边说着,一边捏起一个法诀,一道缠绕着黑烟的金箓出现在他的指尖。 暮商摒去眼底水汽,双掌合击,身上华丽的婚裙忽然燃起火苗,烟气蒸腾过后消失无踪,化作一身利落的墨绿劲装。她将长发高高束起,右手临空一挥,低喝道:“剑来!”手中立刻出现了一柄幽冷的长剑。 “蘅娘的剑!”雾隐公瞳孔猛地一缩,“怎么?你要弑父?!” “放了绛天笑。”暮商声音微颤,但极坚定,“让我带娘跟他走,他说他师尊能疗愈燔石之毒,我愿意信他一次。” “哈!”雾隐公怪笑一声,“你信一只狐狸?!” “我也想信您。”暮商说,“信您能成仙,能救娘……可我已经信过您十六年了,我知道自己应该怎么选。” 她一甩长剑,嗡然一声:“爹爹,让我带娘走吧,她已经为你的燔石道祭过一条命,如果天可怜见,她能渡过此劫,也算是您给了她最后一丝活路!” “好哇,蘅娘,听听你的好孩子,说得是什么大逆不道的狂悖之语!”雾隐公怒极反笑,看向角落,黑暗的窗下倏地亮起一支蜡烛,照亮了椅中端坐的,僵如泥塑的老妇。 “娘?!”暮商瞳孔一缩。 鄢辞也吃了一惊,没想到这种时候雾隐公竟然将妻子搬到了丹房里。凝神看去,忽觉今晚的蘅娘非常奇怪,平时浑浊的双眼竟晶亮有神,隐隐还含着泪光。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鄢辞感觉她在凝视着自己,用一种极为坚定的,祈求的眼神。 心头一跳,脑海里金瞳闪过,熟悉的声音又出现了【你叫我?】 鄢辞确信自己没有召唤任何人,除非……有人在替自己召唤,或者说,有人在用执念影响自己的精神。 【不是你……我明白了。】 【泡的能量波动很剧烈,快到阈值了。】 【别怕,有我在。】 鄢辞感觉自己被他洗脑了,每次他一说别怕,自己的精神就莫名其妙放松下来,真的不怕了。 于是他在脑海中对那声音道:好。 【乖。】 “浮生!如何!”丹房里,雾隐公忽然大喝一声,几乎是狞笑着对暮商道,“我是你娘的夫主,是你的父亲,这是天道赋予我的权力,没有我的同意你们谁也别想离开!” 一团红雾从窗外涌入,化作一个天真烂漫的红衣少女,纤纤玉手一下下抛接着一枚白森森的骷髅头,挂在黑眼眶里的眼球敲打头骨,发出手鼓般的轻响。 头是曾钢的头,玩弄它的少女……很显然就是那朵寄生其上的小花。鄢辞没想到浮生如何还有双形态,只觉得这女孩比骷髅巨人还令人毛骨悚然。 “哎呀,坏狗狗!”少女面露惊恐之色,扬手便将曾钢的头颅向绛天笑掷去,粉白的五指延伸出无数状若根须的白丝,牵引头颅形成一个诡异的武器。 “铛——”一声,暮商以长剑挡开人头。她身后,绛天笑缓过气来,由白狐重又化作人形,上前一步,挡在暮商身前。 “很好,你们想联手与我作对,是么?”雾隐公发出金属刮擦声般的冷笑,手中金箓一抖,烟气如触手一般卷起鄢辞,将他吊在大丹炉正上方。 鄢辞踉跄挣扎,至今不明白雾隐公为什么要单独将自己抓上燔石塔……不,应该说自从进入这个狩猎任务,雾隐公和他手下的异人就对自己有着特殊的关注。 恐怕不是拿自己当冤大头假新郎那么简单。 “力士,开炉!”雾隐公沉声道。站在齿轮下的烟奴拉动铁链,将被暮商合上的炉盖重新打开。 “绛天笑,如果你想看着自己的同门今天被烧死在丹炉里,就尽管反抗。”雾隐公道,左手捏个法诀,点向鄢辞的印堂,“现形!” “?”鄢辞满脑袋的问号——老伯你要不要听听自己在说什么? 要不是被婚服禁锢完全说不了话,他都想笑了——怎么,给他变出个飞机耳还不够,现在要把他彻底变成个公狐狸吗? 就算真能变,绛天笑除非脑子有问题,怎么可能管他这个前情敌的死活? 然而事情就是这么离谱,当鄢辞努力挣扎想要离炼丹炉远点的时候,雾隐公指尖飞出一颗金星,正中他的眉心! 鄢辞的脸仿佛被加了什么特效,竟真的显出狐狸的兽态! 那是一只与绛天笑相仿的白狐的头颅,还带着点未长成的幼兽的形态,圆润可爱,但已经显出优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