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字娇贵(1 / 2)

10,

七个人,六份早餐。

这几乎是在直白地通知他们,曾钢已经不存在了。

大厅的气氛骤然变得冰冷,食物的香气萦绕在空中,却无法勾起人的食欲,只让人胸口发堵。

就连之前差点被他杀害的阿黛,也不禁心中恻恻。

“请,请。”管家仍旧一脸谦恭的笑容,躬身一再邀请,“昨晚大家都累坏啦,今早主人特意吩咐早餐要备得丰盛些,就是不知道合不合贵客们的口味。”

没人知道他说的“累坏了”是什么意思,是单纯的客气,还是暗示着某种冷酷的嘲讽。

静默,良久,王司理走过去,在圈椅上坐了下来。

管家十分欣慰的样子,殷勤地给他布筷、倒茶。又绕过他对鄢辞道:“公子您也坐呀,瞧,主人特特为您准备了合欢酥,说是荒丘的菜式,请您略尝尝罢!”

鄢辞身旁的高脚几上摆着一个梅花攒盒,中间一格果然装着一枚粉白色的面点,绒绒的很像是合欢花球,泛着清甜的香气,只是那香气不怎么像食物,更像是香灰。

“谢谢。”鄢辞将点心放回去,客气地道谢。

所幸那管家也没执意地劝他吃,十分欢喜地道:“应该的,应该的。您是荒丘来的贵客,总要用心招待的,主人说,以后大家都是一家人了,还请多多照拂呐。”

“好说。”鄢辞犹豫再三,还是决定确认一下,“我们还有一个人呢?”

“唔?”管家愣了愣,说,“不是都在这里吗?”他微笑着环视四周,将每个人都认真地看了一遍,最后停在鄢辞脸上,态度诚恳极了,“您问得是哪一个呢?”

他的面孔在晨光中有点轻微的虚化,笑容因此也显得有些失真,有那么一瞬甚至更像是一个傲慢的挑衅。

鄢辞记得很清楚,昨晚在拱桥边管家是数过人头的,不可能过了一夜就不记得了。

或者说,在他眼里他们这些人根本就不算人……吗?

鄢辞心底慢慢泛上寒意,甚至比昨晚被烟奴追杀时还要更重。

【不怕】

脑海中忽然响起一个声音。

鄢辞发现自己已经习惯了,完全没觉得惊讶,甚至连表情都没变。

【放着我来】

什么意思?

【这次不痛】

【但还是要放松】

鄢辞觉得上眼皮一热,闭上双眼,视野明光闪烁,一双熟悉的金色瞳孔一晃而过。

再睁开眼时,明明身体和神志还都属于自己,但哪里却像是不一样了,就好像他的灵魂忽然被某种力量加持,变得强大而沉着,毫无畏惧之心,连情绪都异常稳定。

他看着管家意味不明的笑脸,忽然嘴角上翘,也给了对方一个别有深意的微笑:“哦,我们的人都在这里了是么?”

管家点头。他突兀地问道:“那你家夫人呢?她还好吗?”

管家的表情一僵,完全没料到他会问这么个问题,嘴唇嚅动了好几次,才道:“呃,这……您知道的,她身子一直不大康健呢。”

鄢辞点点头,脖颈上的银项圈互相碰撞,发出极轻的泠泠之声,他的语气比那泠音还要冷冽:“怎么,是快死了吗?”

“?”管家的表情忽然扭曲起来,嘴角抽搐形成一个细小的烟漩,好像这问题远远超出了他的思考极限,令他整个人都僵住了。

鄢辞继续微笑,双眼一瞬不瞬盯着他变形的老脸,酽茶色的眸子如同波澜不兴的深井,幽暗得看不清底,微微前倾的身体甚至显出些微的侵略性。

就这样对峙了足有半分钟,管家不动声色地后退了半步,像是某种屈服。

他苍老的面目终于恢复了正常,只是表情还有点僵木:“托您的福,昨晚夫人确实发作得厉害,差点救不回来哩!不过多亏诸位送来的大礼,现下主人正在想办法,到晚间大约就能安稳下来了。”

“大礼?”鄢辞眯了眯眼,上眼皮两粒小痣轻轻一跳,嘴角依旧是上扬的,“什么大礼?”

“自然是您几位送来的大礼呀。”管家的表情逐渐灵活起来,满脸感激地道,“主人说,很久没见着这么好的药基啦,甚是感谢公子的美意,果然荒丘狐修的手段是凡人不能比拟的呀。”

“唔?是吗。”鄢辞摸了摸下巴,饶有兴致地转了转眼睛,眼角若隐若现一抹绯色,显出难以描述的戏谑与狡猾,“太客气啦,既然都是一家人,你家夫人身体欠安,我很该去看望看望。”

“这……”管家嘴角抽搐,讪笑道,“夫人是内宅女眷,何况还卧病在床,不曾盛妆,公子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