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个混沌的世界,大地与天空没有分界线,脚下的大地是一片白茫茫的混沌,天空也是一片白茫茫的混沌。 言书回感觉自己陷在了一团白花花的面团里,那面团塞进了他的耳朵,眼睛,鼻子。他能看到的只是白花花的一片,听不到,闻不到。 明明刚刚他还在向下俯瞰整个殷氏山庄,找一个他一开始就不相信的人。 “你知道吗,越强大的人,他害怕的东西也越让他绝望。” “真令人期待。” 他陷进来时,有这样一个声音响起。 起初他还能看到整个殷氏山庄,看到底下混乱不堪的打斗。 但是慢慢地,人渐渐消失了,山庄的建筑也渐渐消失了,最后,天与地都消失了。 白茫茫的虚无的空间里,只剩下言书回一个人。 时间好像也停滞了,又或许是飞跃了,总之,沧海桑田,所有的东西都昙花一现,变成这样一个白色的面团。 他的记忆好像也渐渐模糊,先是变得断断续续,然后又变成一帧一帧没有色彩的画面,最后只剩下残影,模模糊糊在他的脑海里,随手一抓,也只是一把空气。 他是谁呢?为什么在这里呢?为什么只有他一个呢? 应该坐下来吗?应该躺下来吗?还是应该继续往前走? 这些需要思考吗?他为什么还活着? 如果不能死去,时间为什么不能放过他呢? 他的问题在脑子里翻滚,思绪飘飞,没有五感,思想清晰地更加令他痛苦。 就这样,感觉时间飞快,又好像根本没过多久,他刚刚想到的问题,还没有得出答案,就已经忘记了。 言书回的双脚好像生了根,扎进地上那柔软的面团里。 地上有一块面团生长出来,就要攀延上他的剑。 那面团才一碰到剑刃,就碎裂消散,变成更多的小块面团,又掉落到地上。 反复几次,面团才终于罢休。 言书回的手却还紧紧握着剑,剑已经出鞘,大概是为了斩杀敌人吧。 他的手握得那样紧,残存的身体意志正在反抗大脑,不肯罢休。 这个世界分明只有他一个人,执剑是为了战谁,执剑又是为了护谁? 忽然间,天地之间好像多了几个人,远远地走来。 那轮廓剪影,好像跟他记忆里的残影重合。 是伙伴吧。 他不再是一个人了,他可以和他们一起永远在这个世界里。 ** 叶年年又吐了一口鲜血,倔强地又施出一道法咒。 叶芙晓轻而易举地躲过,又扔出两道符袭来。 以她现在的身体状况,对付一个叶芙晓已经很吃力,何况还有一个殷璧寒。 叶年年闪身躲过她的符咒,暗处却又被殷璧寒的符咒击中。 “我用你教的符咒来打她,你可满意?”殷璧寒不忘向叶芙晓邀功,看着遍体鳞伤的叶年年,咧嘴笑道。 “不用你来碍事!”叶芙晓却生气道,捏诀出一道道法咒,就向叶年年击去。 叶年年是她的,她要亲手折磨她,亲眼看着她慢慢挣扎,看着她慢慢死去。 叶年年忍着疼痛又驱动身体去闪。 不能放弃,不能被她打倒。 她咬着牙,身体虽然没有之前灵活,却凭着她惊人的意志,又躲过那几道法咒。 叶芙晓突然笑道:“凤心予的眼神跟你一样,似乎永远不会死。最后还不是死了,是我看着她的光慢慢黯淡下去,哈哈哈哈。” “我阿爹阿娘到底得罪了你哪里?”叶年年又问了一句。 她现在已经不指望叶芙晓回答她,她需要时间蓄力,只要叶芙晓还想要慢慢虐杀她,她就还有机会。 但她这句话又刺激了叶芙晓,发疯的女人疯狂地向她进攻。 一阵攻势后,叶芙晓喘着气停下,而叶年年更累,身上又多了几道血口。 “不准你叫他阿爹,他没有你这样的贱/种女儿!”叶芙晓叫道。 何须和疯子说话。叶年年看着叶芙晓疯狂的模样,只想快点杀了她。 但是她要忍耐。 她已经不是以前的叶年年了,今日她伤的这样重,她却还没倒下。身体的某个地方正在悄悄愈合,新生,她需要时间。 “明明是我先喜欢惊白的,不知道你娘施了什么妖术,就把他勾走了!”叶芙晓突然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