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人形还保持着,手还是手,脚还是脚,只是从背后长出的蝎尾高高得从头顶悬过,尖锐的鳌次高高得吊在叶年年和叶清影的头顶,在昏暗的洞穴里,显得极其诡异可怖。 叶年年假装没有注意那条毒针,乖巧地问道:“蝎姐姐,你是怎么认识我的呀?” 蝎妖轻笑两声道:“你娘要是知道如今你唤我作姐姐,不知道棺材板能不能压住,哈哈哈哈哈哈……” 叶年年心里一沉,这么些年来,她第一次遇到有人提她阿娘,听上去还并不友好,到底是什么仇什么怨,一上来还要把她吃掉。 她想起阿爹阿娘的惨死,阿娘临死前说的话,难道就是指着这叶府里的蝎妖吗?不通不通,阿爹是她的天,这区区蝎妖怎可能打得过他,害得他那般境地。 她一来叶府,蝎妖便作乱,难道是她带来的祸端吗? 她的思绪万千,心头的悲,心头的疑虑,脑中父母惨死的景象,此刻的生死一线,一时间夹杂着一起,令她透不过气来。 叶年年强撑问道:“我阿娘与你有什么过节,你竟还要至我于死地。我阿爹阿娘的死,是不是你害的?”只要蝎妖说是,她便是拼个灰飞烟灭,也要叫这蝎妖今日葬在这里。 只听蝎妖说道:“可别把屎盆子往我身上扣,我哪有这本事呀。你娘一个半妖,竟嫁给一个驱妖师,多少妖族要找她麻烦。自己得罪奸人,还不自知,可不关我的事。我今天呀,就做做好事,让你去那九泉之下,和你的父母团团圆圆。” 叶年年顾不上蝎妖那些阴阳怪气,急忙问道:“什么奸人,你知道什么?” 蝎妖道:“奸人当然说得就是那些两面三刀,蜜口腹剑,背盟败约的狡诈之人咯。姐姐告诉你,人啊,比我们妖还虚伪奸诈。” 她话里藏着话,却不回答叶年年的问题。看着叶年年着急,她似乎更开心。 叶清影道:“蝎姐姐,你就告诉她吧,让她死也死得明白些。” “闭嘴!你叶家的人也有资格命令我吗?等下你们俩谁都逃不掉!”蝎妖前一秒钟还在笑,后一秒钟却变脸怒道,阴晴不定得连六月的天都要自叹不如。 此时,她们已经不知不觉走往洞穴深处,却不想洞里还别有洞天。 黑洞的深处是一个更大的洞穴,洞口立着一块无字碑。往里看,更多长明灯矗立,却比外面的洞穴更暗,细看之下,有几盏灯已经被熄灭。洞的正中有一个精致的长石桌,整个石桌上都雕刻着往生咒。 石桌的两旁连着洞壁边上的石柱,石柱上雕刻着一些叶年年看不懂的符咒与图腾。在左边的石柱下,凌乱地散落着四个牌位,每一个牌位上都没有姓名,只写着一个年份。 洞穴里不知哪里有什么小动物,一种奇怪的窸窸窣窣的声音一直在洞中回响着。 到了这里,蝎妖仿佛不再担心叶年年和叶清影逃跑反击,蝎尾虽还是吊在外面,双鳌却收了回去。 她走到一边洞壁边上,不知看到了什么,平凡而普通的脸上露出一种与其极不匹配的怪异的笑容。 叶年年心里还在想着如何套取蝎妖的话,好叫她把她知道的内情说得一清二楚。叶清影却抓住她的手,她的手力道过大,正昭示它的主人现下十分害怕震惊。 “我的娘!”叶清影低呼一声,声音像哽在喉咙里待发不敢发。 叶年年循着她的目光看去,只见蝎妖正温情脉脉地看着洞壁。 洞壁上密密麻麻覆盖着数十只通体白色的小蝎子,正在蜕壳。 细细一看,已经蜕壳成功的蝎子变得乌黑透亮,模样与先前被叶惊弈的金边鸟笼困住的那只丝毫不差。那乌黑透亮的小蝎子,一蜕壳成功,便开始啃食起它还未成功蜕壳的兄弟姐妹。 那窸窸窣窣的声音,此时就像地狱里饿鬼抢食,令叶年年噁心地直想吐。 蝎妖发出一声近乎变态的笑,烛火在她极普通的脸上摇曳出或明或暗的阴影,她现在根本一点都不像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