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球人类的平均寿命可能还不到五十岁。
绿眼睛走到一台医疗器械的后面,对谢黎说:“你站到角落里去。”
谢黎顿了顿,依言照做。
她不是没有想过,假如绿眼睛让她使用医疗器械,而她完全不会操作该怎么办。
思来想去,她想到了一个绝对安全的办法——实话实说。
反正绿眼睛不能问为什么。
与此同时,身后传来机械臂运行的轻微噪音。
绿眼睛的声音再度响了起来:“我要准备开始开颅手术了。”
谢黎的心脏紧缩了一瞬。
开颅手
术(),顾名思义?(),就是把一个人的头颅打开。
不过是提取脑细胞,纳米机器人就可以做到,至于用到开颅手术吗?
伴随着微不可闻的运行噪音,银白色的机械臂开始移动,朝志愿者的头颅射出一道极为精细的激光,瞬间切开志愿者的头颅!
志愿者的身体触电般抽搐了一下,但因为戴着拟感头盔,并没有醒来,也没有发出惨叫。
就像是一场血腥的默剧。
谢黎眼睁睁看着鲜血混合着头盖骨碎末飞溅开来,很快大股大股的血水便瀑布般涌流而下。
绿眼睛操作机械臂,取下了一小块头骨。
谢黎虽然没有做过开颅手术,但也知道,提取脑细胞是非常精细的工作。
绿眼睛却像是屠宰牲畜一般,直接把吸引管刺入颅骨。
下一刻,一团蠕动的肉质组织被吸了出来。
……那绝对不是脑细胞。
“好了,”绿眼睛说道,“你可以走了。”
谢黎一愣,她什么都没有做,只是站在旁边,看着绿眼睛做“开颅手术”,就可以……走了?
她聪明地沉默着,没有说话,也没有离开。
绿眼睛有些疑惑:“你还站在这里干什么?开颅手术必须有两名工作人员在场,现在手术结束,你可以离开了。”
原来是这样。
谢黎转过身,准备离开。
绿眼睛却冷不丁出声叫住她:“……等等,你不会不知道员工守则吧?”
谢黎一颗心瞬间提到嗓子眼。
她确实不知道。
有那么一瞬间,她脑中警铃大作,面上的神色却冷静至极,那是多年压抑自己情感的成果。
只见谢黎微微回头,冷淡地看了绿眼睛一眼:“你话太多了。再有下次,我会直接告诉主管。”
绿眼睛脸色倏地变了。
主管在实验室拥有生杀予夺的权力,除非必要,没人愿意去找主管。
谢黎到底是什么人,居然可以这么轻松地说出“再有下次,我会直接告诉主管”这句话?
难道她拦住了一个高级员工?
绿眼睛顿时不敢再说话,后退一步,任由谢黎向外走去。
谢黎一脸平静。
但仔细看的话就能发现,她垂在一侧的手指在轻轻颤抖,那是高度紧张的表现。
如果《员工守则》是单独发给工作人员的,而不是像《实验室守则》和《工作守则》那样挂在墙上,再来一次这样的情况,她必死无疑。
谢黎顺利地走出了玻璃房。
直到绿眼睛的玻璃房完全消失在身后,她才脱力似的松了一口气,背上冷汗直流。
再在这里待下去,她迟早会暴露。
时间有限,她必须尽快找到这里的《员工守则》。
·
谢黎吻了他。
她的舌-尖与他的舌-尖触碰了。
() 唇齿交缠。
直到现在,他似乎都还能尝到她唾-液的味道。
修顿了顿,用大拇指轻擦了一下嘴唇。
她的唾-液还沾在他的唇上。
毫无疑问,这是一个肮脏的吻,充满了令人不适的不洁之感。
他之所以会对这个吻反应强烈,应该是因为感到……恶心。
修闭上眼睛。
他确定自己是冷静的、清醒的,没有失去理智,也没有任何类似于心动的感觉。
男女之情是一种低劣的情感,男性对女性的征服欲也是一种低劣的冲动。
寄生傅野以后,他能看到一些傅野的记忆。看到傅野面对谢黎发出野狗般粗重的鼻息时,他更加确定了这一想法。
一直以来,都是他在操纵、摆布欲-望,绝不可能被欲望操作或摆布。
然而,他却感到自己被谢黎的气味围剿了。
就像是某种极具刺激性的气味,说不出好闻还是难闻,只需要轻触一下,就再也洗不掉了。
永远粘在皮肤上,无法覆盖,无法摆脱。
也许,杀死她,就能摆脱这股气味了。
修这么想着,终于慢慢往前走去。
他并不担心谢黎会逃得无影无踪,整座城市都是他的菌根网络,到处都是他的菌丝。
就算没有他的菌丝,只要有几l片苔藓、几l株野草,他也能迅速感知到她的位置。
谢黎才是那个被围剿的人。
就在这时,修的脚步一顿。
——谢黎的位置从菌根网络上消失了。
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