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说小乙搞不懂她在想什么,就是宋云书自己,也不见得能明白自己在干嘛。 她送走了司曦,送走了谢子迁,如今又送走了沈昭——每个人的离开都轻巧得像是一枚被吹开的羽毛,留下的痕迹说多不多说少不少。 宋云书很忙,不大会想起他们。 但在竹下斋和学堂总是缺人的时候,她就会想起这几个好使得不得了的家伙。 然后反思自己做决定是不是过于草率。 只是这也没用,她又不能再把人从战场上拽回来。 好吧,三个她所挂念的人都在战场上。 宋云书从未如此恳切期待起战乱早日平息,尤其是在忙得昏天黑地、废寝忘食之时,她总会抽着空向佛像奉上一炷香,添上几枚瓜果,让神佛护佑他们平安归来。 冯引阑称她这种行为为无事不登三宝殿。 宋云书表示赞同。 ——没点实际的用处,她拜佛做什么? 战事愈演愈烈,好在一直没祸及江南,宋云书也没接到什么噩耗,日子就这么一天天平淡又充实地过去了。 又一个夏末雨后的清晨,冯引阑捏着一段梅花进了书房。 宋云书难得没在工作。 伏案忙碌太久,她肩颈腰腿都受不了,于是过两个时辰就要爬起来做一套五禽戏,浑身骨节“吱嘎吱嘎”地作响。 冯引阑听得牙酸,赶忙挥手:“别做了别做了,受不了。” 宋云书轻睨她一眼,哼笑一声,虎扑的动作猛地一变,双手成爪就往冯引阑的身上扑。 冯引阑急忙躲开,瞪她:“没见着我手里拿着花呢?” “又没真打算扑你,”宋云书的动作果然停在离她三寸的地方,笑着抬手,拨了拨含苞欲放的梅花骨朵,“这季候送梅花,谁这么有心?” 她还以为是哪个追求者送给冯引阑的。 不料冯引阑无语地抬头望天,很是嫌弃的将花塞给了她:“是你的。” 宋云书低头嗅了嗅,很是疑惑:“给我的?” “我进来的时候遇见了钱管事,他让我给你带进来的。”冯引阑一边说着,一边从袖中掏了封信出来,一并塞给她,口中啧啧,“到底是谁这么有心呀?” 信封上无字,落在手里倒是有些厚重。 宋云书心里隐隐有有一个答案。 她抿了抿唇,轻笑道:“不告诉你。” 冯引阑眼光流转,戏谑道:“哎呦喂,也不知是哪家的郎君,能让我们云娘动了凡心?” 要说竹下斋的确是发展得越来越好,甚至到了有人会来巴结宋云书的地步——比如前几日,知味楼的东家给她送上了一双俊秀温柔的小侍。 宋云书当时忙得脚不沾地,只温和看了一眼就问:“你们会什么?” 哥哥说:“善烹调。” 弟弟说:“善琴箫。” 本以为能招来宋云书的喜爱,然后就被她反手送去了职业教育培训班。 美名其曰:先培养,再就业。 这双莫名其妙有了正经工作的小侍暂且不提,宋云书的身边其实没什么追求者,豪富世家的公子要么觉得她太强势,要么看不起她的商女身份。 宋云书自己是不在意,外头乱七八糟的风声却不少。 冯引阑自认比她大上几分,两人是至交,也算半个姐姐,倒也偶尔会替她操心婚嫁相关的事——哪怕是招赘,养个废物来糊弄外头的口舌,都比她未嫁之身抛头露面的骂名好。 宋云书知道,也劝解过她几次,只是自己并不在乎。 冯引阑才算是放下了担心。 如今不知打哪儿来的一枝梅花,又叫她起了心思。 “云娘看了,告诉我一声,也好歹瞧瞧这郎君配不配得上你。” “那你怕是瞧不着了,”宋云书含笑,将梅枝小心搁在桌上,才腾出手来打开信封,拆除一沓信纸来,“再者,你想得也忒多了些。” 冯引阑笑道:“那还能是谁人这么有心?” 宋云书顿了顿,道:“一位旧友。” 信纸上有竹下斋的标记,看起来每一页写的时机不同,所以有的字迹工整,有的字迹潦草,有的甚至是在信纸上画的一些小玩意儿。 从最上头一页看下来,每一页的话都不算多。 只是零零散散的,也不知道攒了多久。 “……今日出战,匈奴人三擂金鼓欲退,却不想击鼓之人断了鼓槌,三击未成,吾因
第八十五章 毒纸风波(1 / 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