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欣月终于睁开了眼睛,缓缓地呼出了一口气后,一动不动地望着床顶发呆。 她梦魇了。 熟悉亦或陌生的,能记住或不能记住的,脑海中走马观花地闪过地一个个梦境,都让睡梦中的阮欣月感到混沌难受,喘不过气。 她的意识告诉她要醒过来,要睁开眼睛,但她的眼皮厚重,像千百斤石头压着一样,怎么都睁不开,就这样一个梦境刚完,又被拉进了另一个梦境里。 “大福家的,这已经是我第四次登门了,你这次要是再拿不出钱的话,就拿你的女儿来抵债吧。”大厅里传来了一把洪亮的男声,略带狂气地嚷着。 “不要不要,求你们不要阿!求你们再多宽限几天,几天后……几天后,我们一定还钱。”略带哭腔的妇人,被吓得颤颤巍巍地哀求道。 阮欣月在听到厅里传来“你还不来债,就拿你女儿来以身抵债”的戏码后,彻底地醒了过来。 阮欣月今年刚大学毕业,年初凭借自己的“粤绣”特长以微弱的优势考入了某粤剧院,担任“衣箱伯父”。 入职后,她跟一个同期入职的演员同事在单位附近合租了这两房一厅。 每当有新戏,特别是新戏临出演前的一个周末,室友都喜欢叫上有对手戏的同事来家中对戏。 对于醒来后就听到这种只有戏剧中或者电视剧才出现的对话,阮欣月习以为常。 这次他们声音里的各种感情控制得很到位,通过声音就能很好地让人联想到说话人的处境和讨债画面。 阮欣月再一次深深地呼了一口气后,准备起床。 刚坐起来,阮欣月就感到了不对劲。 她明明是短发,现在她却长发及腰。 她明明穿着吊带短裙睡觉,她身上的却是古式交颈贴身长款睡衣。 不止这些! 床、被子、蚊帐、拖鞋,房内摆设这些都不是她的东西。 这不是她的房间。 天呀!发生了什么事?这是什么地方?而外面的又是什么人? 她努力的尝试从自己的记忆中寻找点蛛丝马迹。她发现自己的最后记忆停留在她下班回家,经过某正围蔽翻新的广场时,眼睁睁地看着高空坠物砸中了自己的脑袋。 被砸了脑袋,不是应该在医院的病房里醒来吗? 为什么会在一个完全陌生且显得有点古朴的房间里醒来? 而就在这时,一份陌生的,不属于她的记忆涌入了她的脑海。 等她理顺了脑中的涌入的记忆后,阮欣月意识到,自己穿越了,穿到了一个跟自己同名同姓的女孩身上! 大越皇朝、年号安顺,现在是安顺六年。 原主生于一个商贾之家,祖上一直都是经营布匹生意。家族生意从她的祖辈开始就中落,而到她的父辈就只剩下两家铺面为生。 原主父亲阮父是勤勉之人,在他的操持下,仅剩的两间布铺的生意不错,经营所得足以维持一家生活。 可在原主十岁那年,阮父染病。 阮父病后,四处寻医问诊,可病情不但毫无起色反而越来越重,熬了几年,撇下妻子儿女,撒手人寰。 阮父病后,又恰逢店面管事辞工回家处理家中事务,临时找不合适的人选来打理生意,导致店面生意日渐惨淡,入不敷出,最后因需要银两治病,不得不转手他人,这样,家中的经济来源就断了。 店铺卖出后,家中本就不多的积蓄在既要为阮父治病又要维持日常开支的情况下捉襟见肘,从阮父临走前一两年开始,就不得不举债来维持生活。 而阮父走后,刚下完葬,那些债主就登门讨债。 可家中所有的积蓄都花在了阮父治病上,哪还有钱银还债?哪怕阮父死后,阮母将家中仅剩的房产卖掉仍不够填债。 宋威上次来讨债的时候就搁下狠话,要是下次来讨债时,阮家仍还不起钱的话,就拿原主来抵债。 原主听后当场就吓傻了,也知道被抓去抵债不会有什么好下场,于是本就孱弱的她当晚就发起了高烧。 原主反反复复高烧了几天,最后没能撑过来,香消玉碎。这才给了阮欣月穿过来的机会。 所以她刚才听到的不是同事们在排练以身抵债的戏码?是真真切切地讨债现场,而她就是那个即将以身抵债的女儿? 这是什么修罗场开局? “叮……粤绣系统请求绑定,请宿主确认是否绑定。”就在阮欣月被自己的穿越开局整得有点蒙时,脑海中想起了提示音。 粤绣?是我所知道的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