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梁若水闻言,大惊失色。 她心中“咯噔”一下,宛如被什么重物撞到了一般,瞪着眸子说不出话来,似是完全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 她怔了好半晌才慢慢回过神,上前一把死死拽住温如月的手臂,严肃地说道:“走!你跟我回衙门去,说清楚!” 温如月被她拽着脱不开手,不过心底却是踏实了些,毕竟被梁若水抓,总比被那些凶恶的衙差们抓要好。 她又忽而四处张望起来,不知是在寻着什么。 梁若水见温如月似乎眼神不太对劲,便立刻警觉了起来,她也环顾四周,忽而巷子角落里一位正鬼鬼祟祟偷看的独臂男子引起了她的注意。 独臂男和梁若水四目相对了一刹那,梁若水那尖锐的目光让他心里一虚,忙撤回了身子,快速溜走了。 梁若水见那奇怪的独臂男子跑了,紧了紧眉头,似是感觉事出有因。但她并没追上去,她不放心将温如月交给另几名捕快,怕她被他们打,也怕温如月对他们大打出手,而后逃之夭夭。 梁若水紧紧攥着温如月的手腕,片刻不松,随后同几名捕快一起,将她带回了衙门。 ** 衙门内,郝特见梁若水把温如月带了回来,脸上一阵雀跃,他刚要上前,却发现梁若水带着温如月和那群捕快径直朝着大牢方向而去,理都没理他,他忽而感到不妙。 一名捕快对门口的衙差道:“去通知冷大人,人贩子抓到了!” 闻言,郝特心里一沉,这才明白过来是怎么一回事,他面色激变,立刻跑去找冷思冰了。 片刻后,郝特疯狂敲着冷思冰的房门,“大人,大人,不好了!” 冷思冰将自己关在房间中,正一脸愁闷。 闻声,他起身不紧不慢地打开房门,拧着眉头道:“怎么了?何事这么慌张?” 郝特欲言又止,一时又不知该如何解释,他犹豫了好一会儿,才开口道:“是拐孩子的犯人…抓到了,您…去看看吧……” 冷思冰一副茫然之色,“抓到了还不好?你怎么这幅表情?” 郝特沉默不言,微微低下头,尴尬不已,他实在是说不出口,顿了顿,又低声重复了句:“您还是…自己去看看吧……” 县衙的女牢内仅有温如月一人,那些服刑的犯人都是关在应天府衙的牢狱内的,只有还未宣判的犯人才会暂且被关押在县衙的大牢中。 不过,虽然犯人少,但狱卒却不少。且这女牢亦是幽暗阴森,甚至连盏灯都瞧不见,处处黑暗压抑,更是令人心里瘆得慌。 倒是温如月一副泰然自若的样子,也没换上囚衣或是戴上镣铐的,依旧穿着她那身红色的练功裙。毕竟是梁若水带她进来的,有捕头护着她,狱卒也不好多说什么。 温如月背靠着牢房的墙,坐在角落里安静地闭眼休息,许是昨日发生了太多事,她乏了,且晚上在荒庙里面对那独臂男和遮面女,亦是没有睡好,这会儿反倒是睡得踏实了些。 忽然,牢房的高窗外,有人扔进来一个纸团,那纸团落地的微弱声惊醒了她。 她睁开眸子眨了眨,反应了片刻,疑惑地伸手捡起那纸团,打开一瞧,只见四个字:“不要乱来!” 她顿然惊呆地瞪大眸子,原本就憔悴愁苦的面上又添了一分忧色,心里道:“看来有内奸是真的,这下可难办了……” 大牢门外隐约传来了脚步声,是有人来了。温如月连忙将纸折好,藏于衣襟中。 冷思冰阔步而来,一双星眸里此刻满是疑惑之色,他想赶紧明白为何郝特会如此慌张。 他抬眸而望,见到牢房里的犯人竟然是温如月,才恍惚间明白过来。他面色激变,整个人仿佛像被霜雪冻住了一般,一时间一动不动,哑口无言。 他站在牢房外,望着目光呆滞的温如月,怔了好半晌才开口,沉声道:“怎么回事?” 温如月依旧靠着墙,闻声却漠然一笑,甚至是都未抬眼看冷思冰一眼,似是对昨日的那一巴掌依旧耿耿于怀。 她冷哼一声,淡声道:“想不到昨日一别,再见面竟是这样的方式……” 冷思冰冷声道:“你如实回答。” 温如月一声冷笑,转眸望向冷思冰,“没怎么回事,就是抱着孩子去趟医馆,结果不巧撞到了孩子的家人,就是这样。” 冷思冰眸色沉凝,“你去医馆作甚?” 温如月不耐烦地阖了下眸子,“自然是给孩子看病,不然呢?” 冷思冰眯了眯眼,轻蔑的语气道:“你有银钱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