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出一些一声,再过不久她就完全失声了。 她看见云卿姿侍歌眼中的震惊,她眼底一颤,扯出一个惨淡的笑。 她张着嘴,尽最大努力发出声音。 云卿姿努力辨认,却依旧听不懂她说的是什么。 四?四什么? 荼白见她们困惑,将喉头冒出的血沫子咽下,又艰难的说了一遍。 她说的极慢,一个字一个字的往外蹦。 “莳花……你说莳花馆?徐州的莳花馆吗?” 荼白见她听明白了忙点头,只听云卿姿又问:“小娘之前在莳花馆?那……花名……” 云卿姿指尖微微颤动,莳花馆,她来到徐州倒是听过,那日她出门采买孔明灯时,店家听她要庆贺生辰,便说可以去莳花馆请个班子来家里唱戏。 名为莳花馆,皆因馆主是为娘子,馆中的伶人皆有花名,这也是徐州戏班的一些特色。 她万万没想到,薛脂凝在入府之前居然是莳花馆的人。 荼白又扯了嘴角,半晌才说出一个名字。 夜合。 云卿姿顿了顿,又问:“你在小娘身边这么多年,她有没有与你提起我的身世?” 她到底是不是云家人? 荼白眼下闪过挣扎之色,但因她垂着头,云卿姿并未发觉。她只是摇了摇头,掀起眼皮来看了眼满脸失望的云卿姿,她很想再说什么,但终究没有再开口。 她只是一个将死之人,为了妹妹的性命,她只能说谎,云卿姿就算这辈子都不知道自己的身世也会过的很好。 这些年薛小娘所做的一切她都看在眼里,她常常因为云卿姿与花暮锦的事愤恨不已,动辄打骂,不过是因为年少的时候没有得到过如此偏爱。 她此生谋算,皆是为了心中的滔天恨意,荼白曾经想过,若是当年她没有成为薛脂凝,她如今是不是就不是这幅模样,被仇恨蒙蔽双眼,便是连从小养大到的女儿都能痛下杀手。 荼白自嘲一笑,想当年,她也是一腔踌躇满志,可如今却落得这幅样子,一切皆是因果。 云卿姿虽失落,但也想得明白,她的身份扑朔迷离,薛小娘那样谨慎的人,定然不会将这事告知太多人,不过徐妈妈定是知晓的,她从入府后便一直伺候薛小娘,待她回京后可寻机会悄悄探查一番,不过眼下,她也好奇薛脂凝的身份,莳花馆的伶人,到底因为什么被换到扬州,成为了一个良家女子薛脂凝。 她总觉得这背后的事有些奇怪。云笺二十年前还不是首辅,只是巡视官员,被临时派到扬州查漕帮贪污事宜。为何那时便有人千方百计将薛脂凝塞到云家,这背后的人,图谋的是什么?若是薛小娘自己策划的这一切,那便是薛素说了谎。 可薛素已然那般情形,该不会再说谎才是。 她便是这些日子想不通这个,所以才未让侍歌将薛素放了,她总觉得,薛素还有什么在隐瞒。 荼白已经问不出什么,云卿姿起身,又看了眼荼白,“现在能带她走吗?” 侍歌默了一瞬,荼白既然是薛小娘丢在这,还令人严加看管,定是有眼线盯着,若是她们大张旗鼓地将人带走,定然会被发现。 “娘子,今日有些招摇了,不若我先替荼白上药,过几日再接她走。” 侍歌话中的意思云卿姿也明白,她又看了眼荼白身上的伤,有些骇人。 “只能如此了。” 她们方离开一刻钟,便有一个黑衣人跃下,蹲在荼白面前,往她嘴里塞了颗药丸。 荼白艰难咽下,才觉四肢的疼痛稍有缓和。 远在京城的薛脂凝,第二日早上便收到了来自徐州的书信。 她刚吃过朝食,坐在屋子里烤火,徐妈妈拿着一封信匆匆进来。 薛脂凝打开,大致看了几眼,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明的笑,徐妈妈看的浑身起了寒颤。 只见薛脂凝将信纸丢入炭炉中,声音淡淡,却透出一丝寒意,冷的徐妈妈搓了搓手掌。 “不愧是我养的孩子,如此聪慧,这么快就查到荼白身上了。若是她能除掉该死的薛素,我倒会考虑考虑日后留她个全尸。” 她轻飘飘地说着如此可怖的话,仿佛只是在说今日吃些什么。 忽然,她微微转头,看向徐妈妈,“她连荼白都拷问了,你说,她会不会来问问你?” 徐妈妈吓得跪下,分明是雪天,她额头上却冒着汗珠。 “娘子明鉴,奴婢就算是死也不会出卖娘子的。” 薛脂凝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半晌才轻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