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船屋内半晌无人说话,只余微风习习之声在耳畔。 不知过了多久,船屋外忽的起了躁动,侍歌凝色推开屋门,“娘子在此处勿动,奴婢前去看看。” 此水道常有水匪出没,可现下是白日,哪处水匪如此猖獗,竟敢在白日里就出行抢劫。 云家楼船大都是女子,遇事便慌乱不堪,云卿姿在楼上都只听她们惊呼慌乱的声音,不由有些担忧云卿鸾。 “卿鸾还在下面,我得去瞧瞧,殿下…”她难得露出这般神情,实在不好意思开口让花暮锦陪她找妹妹,一时间有些纠结,况且方才还对他那般无礼。 花暮锦知她何意,将方才那些不愉快皆抛诸脑后,“阿景别怕,应当不是水匪。放心,我会护着你的。” 二人才踏出门,只见云卿鸾气喘吁吁地跑来,身后跟着侍歌。 云卿鸾跑的太急,扶着船璧小声喘气,只喊了声阿姐便再无他言。 “侍歌,到底如何?”云卿姿见状,忙问到。 “娘子,兴许我们得离开这艘船了…”侍歌道,有犹豫地看了眼花暮锦,欲言又止。 云卿姿听她说要离开船楼,更是疑惑,莫非真是水匪不成? “为何?你有话便说,莫要吞吞吐吐。” “船…船舱忽的漏水,虽让匠夫去修,却只说如何都止不住,奴婢去瞧了一番,最底下的衣衫都泡坏了,查了一番竟是舱底裂了个洞,现下是补不好了……” 侍歌说完,云卿姿才明了为何她神色古怪地看了眼花暮锦了。船是前几日租下的,云砚卿还专门请了经验丰富的艄公掌舵,又里里外外都检查了几遍皆是好的,也断不可能出现漏水的情况。 云卿姿心里叹气,眼神却明晃晃的写着几个大字:遇上花暮锦的确会倒霉。 现下却不是思考这个的时候,云卿鸾终是喘匀了气,问道:“阿姐,如何怎么办才好?怕是呆的久了船要沉,艄公说若是要修补需得靠岸才行,总不能现下返京吧,离下个码口还要好些时日呢。” “现下返京怕是也来不及了。”云卿姿思忖一番才道:“兄长既说,让我们可以与旁的船队一同结伴而行,那便问问旁的船楼可有女眷?若有,便递上父亲拜帖,载我们至下个码头便可。” 云卿鸾忙点头:“我这便让杨妈妈去!” 她提脚刚要去,花暮锦的声音不紧不慢的响起:“慢着。” 他微微垂眸看着云卿姿,淡淡道:“旁的船楼是有女眷不假,可你兄长却未与你们说清楚,有两艘船是周家商队,皆是镖人,还有一艘是京城黄家四郎的,你们确定要去吗?” 他稍微顿了顿,云卿姿一脸疑惑地看着他,他轻咳一声,思索了措词,才又道:“黄家四郎是个放荡不羁的公子哥,流连烟花之地,此番去常州接人,船上却也携着美妾在侧。你们姐妹贸然上船,我万分担忧。你兄长可是嘱托过我的。” 云卿姿等人闻言也是觉得不可思议,黄家大朗名声在外,却不知其弟弟却是个不折不扣的纨绔。 花暮锦观她神色,开腔道:“去我船上罢,眼下,你也别无他法。阿景,暂且将就一番吧。” - 翊王府的楼船可谓比云家的气派许多,竟是有云家两艘船那般大。 云府的婆子使女搬着箱子物件,主子则随着花暮锦上了翊王府的船楼。 不远处,扬着黄家二字旗帜的船楼甲板上站着两人。 黄瑀怀中楼了一个娇滴滴的女娘,远远望着翊王府的船只。 “瑀郎,你瞧什么如此出神,都不管梅娘了!”女娘在他怀里娇嗔,不满地嘟起嘴。 黄瑀歪嘴笑了一声,捏着梅娘的下巴便在她红艳的唇上落下一吻,而后道:“梅娘,让那为首的小娘子做你的主母娘子可好?”他所指的便是云卿姿,从他的角度看,只能瞧见云卿姿的侧颜,饶是如此,他的眼神依旧湿哒哒的黏在云卿姿身上。 梅娘娇俏出声,虽未认出云卿姿是何许人也,但也看到了翊王府的旗帆,调笑道:“那可是翊王府的船,瑀郎是要同王爷抢人不成?京城多少美人,便是小春楼的秦行首也比这小娘子美上几分,瑀郎何苦与王府对上,啊!” 梅娘话未说话便被黄瑀捏住脸颊,对方使了五分的力,让她吃痛不已。 “你懂什么,若主上事成,别说只是翊王府的女人,便是公主郡主我都能把玩,到那时,怕是那些个女子都要求着让我宠爱!” 黄瑀眼神阴翳,说到后面竟有些癫狂在里面,梅娘吓得不敢动,待黄瑀把她松开后,又抬手拍了拍她的脸,轻声道:“你要大度些,那些个女人终究越不过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