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做的好,未在外人面前说嘴,也算是顾及了小娘的面子;可我却还要说说你的脾气,遇事不可着急,凡是要说的话都要三思,平日里因着你的脾性,多少丫头忍着你。” 她着急想要辩驳,云卿姿又拉住她的手,“你虽脾气急,但却是个实心眼的,我与你说这些,是盼着你日后说话做事时,定要好好思忖,别伤着他人还伤着自己。” 清谷听了云卿姿这番话,更觉自己自私,心里更是愧疚满满,忍不住落泪,云卿姿拍了拍她的手,又唤她们进来。 待换了衣裳,侍歌端着雨梨羹,跟在云卿姿身后。此刻时辰正好,薛小娘定是还未用饭,这会子送去也刚刚好。 棠梧院平日安静,但今日却是静的出奇,云卿姿踏入院中,竟不见一个使女婆子,倒是有些怪异。 “许是小娘还在小憩,我们悄声些。” 行至正房附近也未看见一个下人,云卿姿蹙起眉头,不禁有些疑惑,又走了几步还未见人,正要与侍歌说话,只听正屋内传出说话的声音。 “荼白还未回来吗?” 云卿姿微微挑眉,是薛小娘的声音,正待上前,又听薛小娘说了句话,顿时愣在原地。 “做事总是不干净,上回岁杪居那个丫头她就险些失手。”她的声音中多了些疲惫,像是一夜未休息好。 岁杪居的丫头?云卿姿记起来了,是那个叫枫箬的使女,失足落水而亡。她心中陡然浮起一个想法,指使枫箬的莫非就是薛小娘。 她有些想不通,薛小娘为何要这般做,对她有什么好处? 里头的徐妈妈正在说些什么,薛小娘并未开窗,是以,她们瞧不见里头的情形,云卿姿猫着腰,躲在了廊外的柱子后面,即使里面的人开了窗也瞧不见她们二人。 “…叫荼白快些回来,过两日有且忙的;阿宓那边,叫何良盯着,莫再让她与花暮锦过多接触!”提到花暮锦,她显然恼怒了。 她狠狠锤了一下桌子,又道:“那小儿手段了得,这几日居然派人查云家,日后出门都给我小心些,莫叫人抓了把柄!” 她气急,只感头疼又犯了,扶着额头不说话。 徐妈妈上前帮她揉着头,小心问道:“若是三娘子当真讨得世子的喜爱,我们再敲点一二,岂不是能让三娘套出世子的话,那我们也可坐收渔翁之利…” 薛小娘冷笑一声,拨开徐妈妈的手,“你当花暮锦的话这般好套?再者,阿宓虽不是我亲生,我却也断不想她入翊王府那龙潭虎穴之地,她要嫁,也要嫁给我相中的人家!” 屋外的云卿姿听到这番话,不由瞪大了双眼,她险些出声,忙捂住自己的嘴,有些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 薛小娘说,自己并不是她亲生的。这个消息对她来说无非是晴天霹雳一般,她险些站不住脚,扶住柱子,她才堪堪站稳。 里面还在说着什么,她却感觉耳边传来嗡嗡的声音,别的她什么都听不见,侍歌担心她,放下手中的东西去扶云卿姿,却不小心发出了声响。 “谁在外面!” 屋内传出薛小娘怒喝,侍歌耳力好,听见了徐妈妈蹑手蹑脚朝门边走去的脚步声,她忙抓起云卿姿要走,却被人按住肩头。 “去那边,不要出声。” 侍歌扭头去看,只见是荼白,她面色苍白,眼下乌青,显然是一夜未睡,但侍歌此刻并不关心荼白如何,只是忙扶着云卿姿去了另一边的墙后藏着,她刚站定,只听正门与窗子同时打开。 荼白端着梨羹稳稳走去,“是我。” 徐妈妈白了她一眼,“我当是谁,吓我一跳,快些进来罢,小娘等你多时。” 薛小娘扶着窗棂,又四处看了看,并未发觉异样,荼白将梨羹放置桌上,将怀里的东西奉上。 薛小娘并未接过,只是看了眼桌上的梨羹,眼里多了几分冷意,“哪来的?” 荼白知她问的是梨羹,答道:“奴婢回来时遇上来送梨羹的使女,便接了过来。” 她呼吸都放缓了些,虽未抬头,却能明显感知到薛小娘盯着她的目光,令她如芒在背。薛小娘不说话,更令她多了几分紧张。 “嗯,起来吧。”半晌,就在她以为自己露馅之时,薛小娘终于开口。 她拿走了荼白手中的东西,声音懒懒:“下去歇着,晚些再来回话。”荼白谢过,退出了房门。 薛小娘在荼白走后朝徐妈妈吩咐道。 “去问守门的,谁进来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