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小娘…”云卿姿瞧着她凶狠的眼神,有些害怕的往后缩了缩,脸上挂着泪。 薛小娘仿若听不见一般,只是盯着云卿姿看,耳边不断传来一个声音。 “杀了她,杀了她你就解脱了…” 她鬼使神差地提起脚边的凳子,高高举起,看样子,要直直地向着云卿姿砸下去。云卿姿也被她这举措吓得呆住,莫大的恐惧从心底袭来,她不由得张口朝着外面喊道:“侍歌!侍歌!”又抬眸看着魔怔的薛小娘,带着哭腔道:“小娘!我是阿景小娘!” 她无助地喊着薛小娘,对方眼中闪过一丝清明,但又很快飘走,眼看着她就要砸下来,云卿姿闭上眼,准备认命了。 忽的,哐当一声,房门打开,侍歌飞奔而来,荼白也跟在身后,看见薛小娘的动作,心下一惊,脚步飞快上去将她扑倒,抖着声音唤她。 侍歌含着泪将云卿姿松绑,“都怪我,我就不该下去的…”她边哭边说,心中满是悔恨。 云卿姿此刻心有余悸,哑着嗓子安慰侍歌:“无事,无事…”而后又看了眼侍歌,终是压不住情绪抱着她恸哭起来。 这边的薛小娘在被荼白唤了好些时候眼神终于清明,又想起了自己做的事,踉跄着起身,她想要去触碰云卿姿,却被侍歌挡在身前。 “阿宓,阿娘不知怎的了,阿娘……”她掩面而泣。 整个屋内哭声一片,屋外守着一干丫头婆子,岁桃早在侍歌破门而入之时趁乱跑去前院请主君了,这会子,云笺也刚到。 云笺一进屋便看到满地狼藉,还有失声痛哭的云卿姿与薛小娘,借着烛光,看到了云卿姿高肿的面颊,勃然大怒。 - 郎中刚给云卿姿号完脉,开了几贴药,又留下一瓶祛淤的药。 侍歌给云卿姿上了药,看着昏迷的云卿姿,不禁潸然泪下,暗恨自己没有早点将门踹开。 她又想起一直拦着她的荼白。 “小娘子还是别着急的好,母女俩谈些体己话罢了,你慌什么?” 荼白伸手拦住侍歌要推门的手,侍歌感到荼白是有武功傍身,并未硬闯。又隐隐约约听见薛小娘怒骂云卿姿的声音还有茶盏摔碎的声音,她有些急眼,抬脚便要踹门。 荼白一个转身又将她拦了下来,压低声音道:“你进去有何用?她是主子你是奴婢,你还能越过她不成?安心等着便好,总归是母女,能出什么事,你说是吧。” 侍歌见她这般强硬的态度怕是不会让她轻易破门而入了,便招手让一旁的岁桃附耳过来,交代了几句话。荼白若有所思的看了几眼却未说些什么,只当没看到。 “郎中怎么说?” 侍歌被突如其来的声音打断思路,见是云笺,连忙行礼,“郎中说无碍,只是受了惊吓,再休息片刻便会醒来。” 云笺微微叹息,点头道:“好生照看她。若是缺了什么,便去苏大娘子那取。” 侍歌点头。云笺又看了云卿姿几眼,见她没有醒来的征兆,便坐于桌前问侍歌问题。约莫一炷香后,他身旁的侍从便来报云卿鸾发烧了,他又叮嘱了侍歌几句便匆匆离开了。 清谷端着水上来正巧遇上云笺离开,她嘟囔着嘴:“主君连盏茶都还没吃完便走了。” “六娘子发烧了,主君总得去看看。”侍歌拧着手帕,替云卿姿净面。 “娘子发烧也未见主君过问过,怎的六娘子每次头疼脑热主君便急的跟什么似的,难不成只有六娘子是主君的女儿吗?这心也忒偏了些。” 侍歌听着清谷的抱怨,手一顿,有些无奈道:“清谷,慎言,今晚若不是主君来,娘子恐怕……再者,六娘子是嫡娘子,是主母的遗珠,主君自然宠着些,我们娘子是有生母……” 说到这,她停下了,觉得有些好笑,云卿姿这个生母还不如没有呢。 清谷见侍歌落寞的神情,小声道:“薛小娘太过狠心了,我瞧着她的模样都有些害怕,娘子这么些年是怎么熬过来的?我真想不通,这世上怎会有这样的娘亲。” “你不知道的,最难熬的我们都熬过去了……”侍歌盯着窗外的雨,喃喃道,也不知是说给谁听。 清谷是在云卿姿十三岁时才来伺候的,更艰难的日子她们都熬过去了,云卿姿在很小的时候便告诉侍歌一句话。 侍歌,我们要学会忍,只有忍着,我们才能好好活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