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 章(2 / 3)

点青眉 江若渔 1661 字 2023-06-27

也显现出与京城不同的风貌。这一路对她来说,是寂旅,是未知。

心中挂念阿娘与朝烟,又恐惧北梁的仇敌,她有种深深的无力感。这种被命运无情左右的痛苦,比她在李府被人冷嘲热讽度日更难受千倍。

草色逐渐稀疏,风沙开始迷人眼,即使在马车中,也能感受到外面呼呼的风声。

熊执隔着马车窗户喊道:“公主,前方马上要到骡城,此处是我们大靖最后一道城池。过了骡城,便是北梁地界。”

她心里立刻空了下来,仿佛悬在高处无有依托,行了一个多月,终究要到了。

车内没有回音,只有她静静地任泪滴落在那株寒兰上。

这寒兰终究是绣的,那少年终究也没能回来。

她沉浸在苦涩情绪中时,马车外传来一阵阵呵斥声与厮打声。马儿也被惊了,连带着车身摇晃不稳,她的身子左右摇晃,险些摔了。

难道是匪徒?听说边疆之地匪贼横行,时常出没抢夺货物,令百姓叫苦不迭。她害怕极了,握着团扇的手开始发抖,想出声喊熊执,却发现自己受了惊吓连声音都发不出。

她挣扎着起身,扶住车厢,准备打开车门跳出去,好寻得一线生机。却在此时,车门被猛烈地撞击,“哐”地一声开了,门外一名跨着良马、身着青色布衣的年轻男子正望着她,他手中的长剑染了几道血渍,眉眼间却有几分一闪而过的熟悉感,不过这感觉很快就被惧怕淹没了。

她脸上的泪痕尚未干透,衬着鲜红嫁衣更显楚楚动人,仿若天上谪仙不染纤尘。

男子望得出神,她却战战兢兢声音颤抖:“你是……何人?”

“你就是李云苇?”

她不敢应声,趁车门正开,准备纵身一跃逃出生天。

哪料她刚提起裙摆要跳时,就被男子一把搂进怀中,稳稳地落在马背上。

她陷入极度恐惧,使出浑身力气挣扎,对着男子的腿又捶又打,甚至出言威胁:“你放开我,我可是公主!你不要命了吗!”

男子并不理睬她,专心应付马下挑衅的亲卫兵。

然而云苇瞧得仔细,双方周旋之际,男子并未取任何人性命,只是将前来阻拦的人一一挡下。

熊执急得团团转,他是个文官,手无缚鸡之力,根本近不了男子的身。面对被击倒在地的兵将们,他只能动用三寸不烂之舌,企图劝解对方放手。

只见熊执对着高马上的男子恭敬拱手作揖,说话语气十分诚恳:“祁将军,公主已与北梁有婚约,您不可带她走啊!否则便是杀头之罪,无人能担待得起!”

天下人都以为祁将军战死沙场,若不是亲眼所见,此刻熊执也绝不相信眼前人竟死而复生!

云苇听到“祁将军”三个字时,很是懵懂恍惚,她还未反应过来,身后男子便以清朗之声回应熊执:“熊大人只管回京复命,就说我祁致清不同意李云苇和亲,她是我的未婚妻子。你告诉官家,待祁某平定边疆,必定回朝负荆请罪!”

他撂下这番话后便纵马而起,丝毫不在意身后熊执的苦苦相劝:“将军,不可不可啊!北梁……”

熊执的声音逐渐消失在北境的风沙里,送亲队伍也不见了身影。

一切发生得太快,李云苇惴惴不安,她做梦也想不到,被朝廷宣布了死讯的祁致清怎么会出现在此地?

她身子僵硬,再也不敢乱动。

二人虽有婚约,但从九年前祁致清离开李府后,他们就再未见过,所以生疏感还横亘在二人中间。当年祁家落魄时,祖父念及世交之情,便要孙女与祁家的孩子结亲,以不忘旧人。

卢夫人和窦姨娘都是人精,自然不希望女儿嫁进没有指望的祁家,李晏便将目光投向云苇,这才有了这门亲事。

迎着快要下山的落日,纁黄的霞光铺满远方天际,骡城的城门渐渐变得清晰。

进了城,祁致清在一处客栈前下了马,转身便要进客栈。

可是云苇尚小心翼翼伏在马背上不敢动弹,她不会骑马,更不会下马。看见祁致清要走,她忍不住皱眉喊了一声:“哎,我怎么办?”

女儿家娇滴滴的声音与这粗犷的骡城风沙反差极大,祁致清听到她的喊声后,竟不觉红色血气涌上脸颊,连耳朵也红了一圈,衬着剑眉星目十分有趣。

他在糙汉堆里习惯了,对身边人与事都不太细致,完全忽略了她是京城里的官家小姐,身娇肉贵,哪里会下马?

他停下脚步,将佩剑系于腰间,又用右手拂拭一番衣袍,掸落许多灰尘后,方才稳步走到马前,伸出双手对她道:“下来,我接着。”

一路跋涉,她已是疲倦得很,也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