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一辆马车从城北驶往城东南,一车二马,装饰朴素,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车上坐着许氏二兄弟。 马车行进在青石板上,踏踏作响,许临风正在闭目养神,许临海看了看身旁的兄长,心中不免有着几丝惆怅。 那日宴席结束,回到许临风在京城的宅邸,兄弟俩好一阵争执。 许临风问道:“今日之事你怎么看?” 许临海沉默不语。 许临风看他不发一言,冷笑道:“高家压根没这意思要结亲,这次高景庭带着这么多人来上京,就是来退亲的,估计顺便再相看相看别人。” “你一贯自负,我行我素,这高家姑娘,你对她说弃就弃,说娶就娶,妻子还没进门,就和青楼女子打得火热,对未来妻子毫无半点尊重,这姑娘外柔内刚,怎会甘愿受此大辱。再说我看高家现在对你无意,纵然勉强,也不过是对怨偶,情爱之事不可强求,不如就此解约。” 许临海听了兄长一番话,闷声不说话。 “天下女子何其多,以你之能,何愁娶不到才色绝佳的女子,高家姑娘才貌不过普通,你又何必单恋一枝花,何况两家已有结怨,终是不美。”许临风怒道。 许临海见兄长发怒,俯身行了一个大礼,“哥哥责怪得是,是我咎由自取。只是天下女子固然众多,绝色的不少,可如我心愿的又有几人!窈窕淑女君子好逑,之前是我做得不妥,哥哥就依我这次,我必不会再任性妄为。” 许临风见他诚恳道歉,父亲走得早,长兄如父,这个弟弟天资过人,智计无双,自己从小就宠他,看他如此放低身段,缓了语气道:“以你之能,高家仍不愿意这桩婚事,应是高家姑娘对你甚是厌恶,两情重在相悦,勉强为之不妥,你可想明白了。” “兄长相信我的眼光,我以前不知情,景雅庚帖没退回去也是天意,这或许是上天在成就我们的好姻缘。” “也罢,高家到也值得成为姻亲之家,高景庭你怎么看?” “高景庭是临安商户年轻一代的翘楚,精明能干,抱朴守拙。高家几位长辈也是如此,高家虽也是临安富豪,可排不上前几位,人家一提临安富豪,普通人绝不会想到高家。” “高家确有不凡之处,当年许家也受惠颇多。” “大哥,我对婚事到不担心,我有的是办法让高家答应。只是景雅看来对我不信任,唯恐避之不及,如何让她真正愿意才是我担心的。” 许临海自嘲道:“这是我自找的,以后慢慢弥补吧!我们得快点与高家商定事宜,以防他们动什么心思。今日一见,估计高家很快就要来见我们。我们得先去拜访,一来礼节上不能亏,二来以防夜长梦多。” “嗯,这几日我就安排。” * 卢府一大早上就起来准备,洒扫,焚香,插花,做茶。谭若坐在台阶上,托着腮,看着院外卢府下人们脚不垫地,忙前忙后端着盘子,衣缕扫地,芬芳满怀。 忍冬见自家姑娘坐在台阶上,连忙说道:“姑娘,您怎么坐在台阶上,不成体统,这儿可不比我们吴江。” “体统,那是什么?”谭若促狭笑道。 “这是在京城,卢家是读书人家,可讲规矩了,下人们看见了也要笑话。” 谭若见她进了屋子,拿着鸡毛掸子擦拭屋内摆件,不以为然道:“你慌什么,他们又不会进这院子。” “上京不比我们老家,也不比临安,达官显贵多,这院子里小厮婢女们见识得不少,这眼睛啊能往天上去,可不能让人家小瞧我们姑娘。”忍冬一边掸一边说,还比划着那些眼高于顶的婢女,眼睛直直往天上翻。 谭若噗呲一声笑了出来。 “您怎么还不换身好看的衣裳,今日合府上下都在梳妆打扮,比那过年打扮得还要时兴,那香粉像不要钱似的直往脸上抹。”见自家姑娘如平日一般简朴打扮,忍冬一脸嫌弃。 “你怎么不去打扮打扮?”谭若打趣道。 “我哪有那钱那闲工夫!这些婢女们都在说,今天来的两位一位是上届状元,一位很可能是这届状元,一门两状元,大家都争着前去端茶倒水呢!” “哼,有啥好看的,也不过一个鼻子两个眼睛。”谭若没好气地说。 “人家长得好看!这院子里人听说我曾经见过一次许家小公子,还羡慕我呢!”忍冬曾经陪着自家姑娘在西湖游玩,看许临海态度诚恳地与景雅说话,她是个单纯的姑娘,到对他没那么多厌恶。 谭若弹了她一个爆栗子,“你啊!别被这副臭皮囊给蒙蔽了,景雅被他害得还不够?今天过来还不知道打什么鬼主意!” 想起许临海屡次推托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