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 一行人等谈得甚是热闹,直到很晚才回到房中,大家坐下喝茶闲谈。 谭钧考校女儿道:“你看今日几人如何?” “那白面书生和瘦弱师爷本是一类人,与周探花没什么区别。顾之俊为人仗义,热肠正派,值得深交。”谭若用手挠了挠头,想了一会答道。 “那赵旭呢!” “赵旭为人谨慎稳重,更为深沉,看不清楚。” 她撇了撇嘴,这人一副之乎者也儒生模样,看到他就像看到父亲一般。 谭钧颔首微笑,问道:“若你是李家小姐,该当如何?” “哪有做父亲这样问女儿的。”高珊嗔道。 “世事艰难,女子生活不易,一步错步步错,多少女子蹉跎孤苦一生。若儿大了,一些道理也要说给她听。” 谭钧说着其中道理,高珊也一脸无奈,自家夫君真是忒正经了,何时都不忘教导女儿。 “我绝不觊觎他人之物。”谭若也有点不好意思,半晌清了清喉咙,郑重道。 “好,不枉我们教养你多年。那如若你是周探花原配,又当如何?” “若有人将我置于此境,即使表面对我呵护备至,实已弃我如敝屣!当断不断,必受其乱。”谭若神色更为凝重。 “你有如此见识便好。天下女子之苦,一是看不清,稀里糊涂,受困于情爱,被那不懂得珍惜的虎狼之辈所驱使,东西奔波,耗尽一生心血,最后为她人做嫁衣裳。二是虽看得清楚,却难以割舍,心存侥幸,总以为那负心人会发善心改正,常常是一让再让,一退再退,最后无路可退。” “爹,第一类如王宝钏,一生受困于情爱,在寒窑苦等十八年,最后等来带着美貌公主回来的丈夫,结果自己三天便过世,一生孤苦无依。” “这王宝钏不是一直人人称颂?”高珊不解道。 “若是女儿要做那王宝钏,你可愿意?” “那自然不行。”高珊立马摇头,哪个杀千刀的愿意千宠万爱的女儿做那可怜人。 “不过是编出来的戏文,可恨不知要祸害世间多少女子!”谭钧恨恨道。他平素最恨假仁假义的道学家,对世人赞颂的贞洁烈妇嗤之以鼻。 “爹,那现在怎么办?难道要看到周探花原配发妻一步步走到绝路?”谭若想到周夫人可能面临的遭遇,心下着急。 “天下这样的事情太多了!”谭钧叹道。 谭若眉毛都皱了起来,不死心道:“那我们写信提醒她一声?” “对对对,提醒一声。”高珊连忙应和道。 “傻孩子,我们又不认识她,如何写信?再说到底是没影的事,都是推测,贸然写信岂非冒失莽撞?” “那......”谭若耷拉着脑袋,沮丧道。 “也许是我们错了,再说那周探花说不定也有点良心。”谭钧安慰女儿。 谭若失望地咬了咬下唇,难道碰到不平事只能这样,却又有什么办法? “老爷,赵旭顾之俊他们能中吗?”忍冬好奇问道。 “他二人出自嘉兴最好的书院,学识颇有造诣,乡试有很大希望,至于会试则要再看了。” “那和我们书院比呢?”忍冬飞快瞄了一下谭若。 “李征倒是能与他们一比,子清要稍微差些,其他人等则要差远了。”谭钧喝了一口茶,缓缓道。 忍冬兴奋地对着谭若使了使眼色,谭若看大家都笑眯眯地看着她,脸刷地红了,推说天时已晚,便拖着忍冬回房了。 女儿走后,夫妇俩说着闲话。 “岳母大人思念你们两人日久,这次写信过来让你们去小住,你们便多住一段日子。学院众多学生接下来都要奔赴乡试会试,学院其他先生在也不愁。在九江书院的师兄一直邀我前去讲课,总是不得闲,这次倒是个好时候,也多和其他夫子切磋交流。我先送你们去临安,然后去九江。” 谭钧继续道:“这次除了看望岳母一家外,也是为了让若儿理理事。你陪嫁铺子都在临安,日常都是舅老爷在替你打理。后来你进谭家,虽然在吴江也买了几个铺子,到底小得多,她虽跟你学了些,但还是太少了。” “这次要让若儿认认门,见见管事,这些庶务她也要知晓,铺子迟早都要给她。让她多和表兄表姐们交往多学学,长长见识。高家仁义,我这边兄弟自愧不如,她没有亲兄弟,以后少不得还要表兄表姐们多帮衬。” “相公,是我无能,未能给你生个儿子。”高珊有点歉疚道。 “又来了,有子无子皆是天定,与你何干,我有你和若儿已是满足。若儿将来也不知道有什么机遇。不像我在这乡野之地呆一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