场雨。 两位书生也听过谭钧名号,甚为惊喜,便互相结识,两桌凑成一桌。 只听“哼”地一声冷笑,瘦弱师爷嘴巴一纠,面露不屑,对着谭钧嘲讽道:“这位老兄看起来也是有点见识,这皆大欢喜的好事怎么就成了蝇营狗苟?可不要教坏女儿!” 什么叫教坏女儿,看对方嘲讽父亲,谭若火立马上来了,“这怎么就成了皆大欢喜的好事?” 白面黑痣书生嘿嘿两声,那颗黑痣越发凸显,整个脸像只狐狸,“你个小丫头懂什么?” “哼,我不仅懂,还知道那原配肯定没有好果子吃。” “嘁!你个丫头片子就在胡说。”瘦弱师爷不干了,本就瘦削的三角脸上眼睛瞪得贼圆,更像个耗子了。 “那李家小姐说自己不是个不容人的,这句话说得好像自己才是原配一样。她又摆出一幅温柔贤惠的样子,那刚开始对周探花原配肯定是情同姐妹,对其女儿视如己出,众人必会对她交口称赞。她本就是大家小姐,即使一视同仁都会让人赞赏,如果她存心交好的话,众人自会更加夸她贤惠,周探花本就已经偏向她了。” “等那原配卸下防备,如若原配没有儿子也罢,女儿出嫁不过给一副嫁妆,没啥大影响。如若生了儿子,尤其是先生了儿子,自然就是嫡长子,我朝体制,嫡长子得到大部分家业。即使原配生了嫡次子,与庶子也不同,也要分走不少家业。周探花前途得李家支持居多,这家业李家贡献最多,李家小姐必不甘心。” 谭若语速很快,谭钧刚开始想阻止来着,后来看拦不住,索性听之任之,听着听着不断微笑颔首。 顾子俊则频频点头,不停地以“对”“说得是”“就是这样”等声附和,赵旭则停下手中筷子,正中那桌众人本就没声音,现在更是雅雀无声。 谭若得到父亲赞许,更有信心了,“因此,李小姐肯定不希望原配生儿子,尤其是不能在她前面生儿子。那只有两条路,一条是断绝周探花与原配的夫妻之情;第二条,如果断绝不了,自然是阻止原配......” 谭若边推断边说,脸色慢慢变白,到最后一阵颤栗,再也说不下去。 看女儿脸色煞白,谭钧接着说道:“周探花本已有原配妻女,这李小姐觊觎他人之物,不会是良善之辈。又虚以委蛇,说愿以平妻嫁入周家,步步为营,有心计有手段。加上家中奴婢钱财均为李家所有,又有家世,她又年轻貌美,周探花业已偏心,只怕……” 耗子师爷听父女这么一分析,脸上露出悻悻然之色,他看谭钧穿着普通,高珊倒是颇为讲究,谭若虽打扮得体但也不算时兴,推测应是乡野小富之家,便嘲了起来。 “小姑娘家嘴巴不要这么厉害,以后到了婆家有你好受的。不过你日后也只能入得普通人家,高门大户的规矩你懂什么,真是麻雀操碎凤凰的心。” 顾之俊一听,眼睛怒睁,腾地又想站起来,被赵旭一把拉住。出门在外,谭钧也不欲多生事,以眼神示意谭若稍安勿躁。 耗子师爷看到众人没有反应,以为他们理亏,洋洋得意起来,话更难听了,谭钧也不理睬他们,与两位士子谈起学问来。 当中那桌人倒是从头到尾都没发出任何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