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眼睛,两人的距离很近,她的动作暧昧得像情人亲热,可她的眼神平淡得如北地最冰寒的湖,湖面上泛起歉疚的涟漪,这便是她给出的全部情绪了。 “对不起呀,江蘅。”她的声音如此轻,却掷地有声。 庙会至尾声,百姓们三三两两下山,路旁的小摊都收工了,只余下脚步匆匆的行人,衣袂带起的风扬动两侧的灯笼。 温枕雪抱着一大把花,远远走在前面。 正常人表白被拒绝会怎么做? 如果是寄英,他应该会在失落过后,洒脱地笑笑,扬长而去;如果是活泼外向的人,会愈挫愈勇,不到最后一刻绝不放弃;如果是拘谨的人,或许一次就受了打击,再也不会出现…… 江蘅哪种也不是。 他变成了沉默的影子,远远地跟在温枕雪身后,像一尊静默而坚定的保护神,如今,连温枕雪都有些吃不定他在想什么了。 “你要一直离我这么远吗?”她忽然出声道。 适才还在十步之外的江蘅倏然到了眼前,他垂眸瞥见温枕雪冻得微红的指节,立刻解下自己的外衣。 “紧。”温枕雪低头看他系带,轻声道。 江蘅立刻扯开带子,重新打结。 温枕雪心中微叹。 “江蘅,你这是什么意思呢?” 江蘅替她理好衣襟,确定她整个人密不透风,才抬眼,与她对上视线。 “我喜欢你啊。”他低声说着,似乎温枕雪问出了一个多么奇怪的问题,耳根跟着泛起了红。 还是那个别扭的江蘅。 “可是我拒绝了你,”温枕雪上前一步,怜悯地看着无措的他,“你知道拒绝是什么意思吧。” 江蘅撇开脸,想了很久,闷声道:“是要我走开吗?” “……” 温枕雪明白了,他的喜欢是一把洗乱的牌,当他自己不知道要打哪一张的时候,就会跟着对手的出牌走。 现在,她是那个出牌人。 温枕雪心中长长地叹了口气。 把一个疯批反派训成听话小狗……温枕雪,你可真行。 “不用走开,我说了,我喜欢跟你呆在一起。”温枕雪转身,慢慢在空旷的街道上走着,江蘅愣了两秒,然后很快地跟上来,从他轻快的脚步声听来,他此刻的心情是有些高兴的。 温枕雪道:“可是我不明白,你为什么喜欢我呢?” 江蘅道:“你不是说,喜欢没有理由吗?” 温枕雪道:“你不愿意说吗?” 她这样说,江蘅就没辙了,绞尽脑汁地回忆起来。 “第一次,你在树林中,送我法器;第二次,你身陷囹圄时让我快走;第三次,你自身难保,却替我阻拦柳如霜;第四次……” 温枕雪静静听着,听得有些愣。 江蘅列举的这无数项中,有多少是别有所图,她心中清楚。 原来,换出江蘅一颗真心的,是她的潦草搪塞。 回到钱家时,天色已经很晚了,弟子们各自回房休憩,回廊下没有人,只有风灯孤寂摇曳。 温枕雪站在房门口,正要推门而入,忽然想起什么。 “江蘅。”她叫住准备离开的江蘅。 事实上江蘅只是装模作样退了两步,想看着她燃起烛再走,听闻唤声,立刻上前,“嗯?” 温枕雪细细地打量着他的眉眼。 日后大约就不会见面了,只怕三年五载后,她记忆中这张俊朗的脸会变得模糊。 她若是会画画就好了,可以将这些人都画下来。 “再见。” 她微笑道。 江蘅不由得站直了身,皱起眉来,总觉得她这声再见语气古怪,像远行前的告别。 “……哦。” 第二天,江蘅发觉自己的直觉果然没错! 温枕雪留下一封信,带着小铃儿连夜上路了! “我为什么不拦着?天要下雨娘要嫁人姑娘要走,我拦什么?”归绮人大清早在树下喝茶,听闻江蘅怒气冲冲的质问,不客气地道:“她如此决心要走,我若拦她,岂非罔顾她的意愿?再说,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纵我再喜爱她,也至多能留她去扶风山住上几日,再过几年,她终究要嫁人的。” 江蘅把那封信翻来覆去看了一遍,里面当真没有提到他只言片语,全是让归绮人注意身体,并一些搜罗来的精心口诀,养身方子…… 烈日升空,
吻(2 / 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