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点了一盘糕。是啊,她几时介意这些。 南觅这才心满意足的喝了茶,耿辞抓准时机开口:“公主,咱们还要改道么?直接去广济郡更快些。” “不要,我就是想去常山郡看看,咱们上次来不就是走的常山郡么?上次没好好看看,这次定要好好瞧瞧,听说常山郡的糖瓜很好吃。” “公主,常山郡现在还有点乱,怕苦了你。” 南觅不解:“我连山洞都住过,怎么一个常山郡去不得?” 耿辞叹了口气,没再说什么。 他是有自己的考量的,尽管他和南修当时尽力保护百姓,不破坏房屋瓦舍,但战争如此,无可避免,常山郡是当时受创最严重的几个郡城之一,估计没个三五年是恢复不好的。 战后的惨烈,他不想让南觅看见,一是不忍心,二是他怕南觅当真觉得自己可以为世人逆天改命,与神石较量或者以为是自己逆了神石意愿,引来天怒,降罪于人。 他不想让南觅多想。 马车辎重皆让一小部分神卫军在后面护送,其余的人由耿辞和南觅带着,一路骑马至常山郡。 果然如耿辞所料,战后的常山郡,早没了昔日的繁华热闹,说是断壁残垣有些过了,但终究是有些萧条了。 他们走在最宽敞的街道上,竟连摊位都没几个。出来摆摊的,南觅或多或少,都买了点东西,照顾生意。耿辞站在她身侧,不免有些担忧:“公主...” “耿辞,我记着兄长信中说过,你们已经极力的不影响百姓的生活了,”南觅一手牵着马,身上是毛领的大氅,就连缝制衣裳的丝线都是捻了金丝的,她声音很轻,又很重:“可他们还是被战争祸乱至此,那你说,当年的水火两族大战,又该是怎样的壮烈。” 耿辞侧过头看她,小公主眉头微蹙,眼中是苍生,心中是怜悯。他终于不得不相信:南觅不是凡人,她生来就该悲悯众生,生来就该与人间同在。 南觅身上有她的责任和使命,不该因为他的私念而放下。 久久没听到耿辞回话,南觅歪头去看他:“耿辞?我和你说话呢?” 耿辞摇摇头道:“没什么,这些都是青州抚顺王上任后宵衣旰食才恢复到的成果,战后这里还要更惨,那个时候几乎找不到完整的房子,居无定所的百姓,只能在城外的寺里暂住,没有多余的房屋,只能住在院子里。” “那时候你在北三州,也经常见到这些吧?” “嗯,”耿辞点点头:“时常见,一开始也不习惯,说来奇怪,在赤幡殿见到过多少更残忍的刑讯手段,到了战场上,还是忍不住心悸,忍不住恶心。” “那时候整个北三州都这样么?” “差不多吧,瀚州还好,固北王骁勇,弈氏很少招惹他,最惨的是殇州,有两次大战都在那,几乎可以用尸横遍野形容,弈氏战败,狗急跳墙,只要是人,见到就杀,不管是不是兵。” 南觅叹了口气,忽然停下来,耿辞也跟着停下,心里开始不自觉紧张起来,生怕南觅下一秒就说:我要去帝释天,问一问天谕,这世人疾苦,他看不到么? 结果小公主不顾身后数百将士,也不顾道边正买手绳的妇人,轻轻踮起脚尖,手臂环上耿辞的脖颈,在耿辞侧脸飞快的印了一个仅二人可知的唇印,然后轻轻道:“抱抱我啊,你太高了。” 耿辞手脚僵硬的环住她,她把脸埋在他脖颈间,柔声道:“耿辞,你受苦了。” “什么?” “北三州,那时候,你一定吃了好多苦吧。” 反应过来南觅在说什么,他轻笑一声:“还以为公主又要与臣道别,去那帝释天。” 南觅愣了一下,没等回过神,耿辞已经拉了她的手,到一边的小摊上买手绳了。 南觅挑挑拣拣买了一堆,将士们一人领了一条,虽然排斥,但公主话都说了,他们也不好反驳什么。 瞧他们一个个有苦说不出的样子,耿辞心里舒坦多了。恨不得立刻叫南修来看看,他骁勇的士兵们带上小手绳是何等的娇嫩。 那点恶作剧的意趣还没消化完,他的手就被南觅也套上了一个,还编了一朵小花呢。别提多娇俏了。 耿辞:... 常山郡的郡守姓孙,听着怪耳熟的,耿辞打听过才知道,和孙又晨他们那个公孙家本是同源,只不过祖上几辈不来往了,这次收拾公孙家也没受牵连。 到了孙郡守这一辈,也算是有出息,得人举荐,竟也成了一郡的郡守了。 孙郡守听说公主到了,未曾远迎,吓得汗都出来了,连忙穿戴好官服,要迎公主到府里住,但南觅只说住一日就走,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