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君让耿辞回赤幡殿,让他好好想想,却也没说让他禁足,他只好继续处理政务。 只要一天还在其位,就要谋其政。 夜里睡不着,他索性翻身起来。在青州时南觅写给南修的信,都被他抢来了,那时候除了“见字如面”,他聊以慰藉思念之情的便是南觅的信。 他一封封的读,翻来覆去的看。 将南觅的每一封信是于何时写的,何时送达青州的,信中写了什么,哪一处写了错字,哪一处顿笔有点不稳,他都记得,倒背如流。 这会他又把信拿出来,瞧着瞧着又笑了。 想起那时她同神君说要嫁给自己的语气神态,他便觉得其实都值得了,她说的那样理所应当,顺其自然,甚至让他都有那么一瞬间觉得,这件事本就该如此。 青州之行,他时常觉得南觅变了很多,成熟了很多,直到今日,他忽然发现,并非如此。 公主只是成长了,但她没变,因为他们互相爱慕,所以就应该相爱成亲,这世上多的是爱而不得,多的是意难平的故事。 可南觅很简单,相爱便要在一起,不看家世,不看身份,不要顾虑也不要犹豫。 他将手里的信收好,拿起装信的锦盒旁边的盒子,那是他找的一块同之前碎掉的玉簪很像的玉。 又刻意练了雕玉的手法,重新给南觅雕刻了一支玉簪,比之前那支更精美。 就在这时,他倏地回头:“谁?!”竟连他都差点没发现。 结果南觅站在那扁扁嘴:“居然被你发现了,耿辞,看来你的修为当真很高。” “公主怎么来了?” 南觅挪到他身边,眼睫低垂,在脸上投下一圈阴影,好半天后开口,声音委屈巴巴的:“白日里我若出宫,爹爹就知道了,我怕他找你麻烦,可是...”她声音渐渐弱下去,好像轻轻一吹就会消散在空中。 耿辞盯着她睫毛投下的阴影,心里一下软的可以掐出水来,他垂在身侧的手动了动,似乎是想摸一摸南觅,最后他只是轻声问:“可是什么?” 南觅仍旧是低垂着眼睫,脸上染上红晕:“可是...我有点想你。” 耿辞轻轻的弯弯唇,身侧的手也抬起来,轻轻摸了摸她粉嫩的脸:“是么?可是公主,臣很想你,不止一点。” 已经年初了,外面愈发冷了,那些世家子昨日已经出发回程,南觅抬眼看耿辞,映着少女脸上的娇羞,显得她更加诱人了:“耿辞,爹爹有没有为难你?” 耿辞摇摇头,手顺着南觅的脸又滑向她细腻的脖颈,再开口时,嗓音都哑了:“神君自那日后,还没有召见臣,大概快了,各州世家子回去了,臣要去述职。” 南觅点点头,没再说话,总觉得她在神君面前将他们之间的情谊点明以后,耿辞就不一样了,看她的眼神不一样了。 为了避免自己一发不可收拾,耿辞将愈发滚烫的手收回,拉起南觅的手,往他刚收好的信那里去,拿起装玉簪的盒子:“公主,臣之前送公主的,太草率了,臣重新做了一支。” 接过那紫檀木的盒子,南觅小心翼翼打开,玉簪特意做了海波纹的图样,水族信奉大海有灵,海波纹是祥瑞的图腾,她以为耿辞会送她花簪、蝶纹钗之类的,没想到是海波纹。 那雕玉的手法细腻了很多,南觅这个外行也看出耿辞是下了功夫的:“怎么是海波纹?” “公主以为?应该是什么?”耿辞往她身边凑,微微弯腰在她耳侧:“是合欢簪还是凤凰钗?”气息打在南觅耳侧。 她痒的一缩脖子,向后退了一步:“才...才不是。” 慌忙之间她对上耿辞那双戏谑的眼睛,别过目光坐到椅子上嘟囔:“耿辞,你学坏了。” 耿辞轻笑了一声,挨着她坐下:“公主是偷偷出来的吧?要不要早些回去,叫人发现了不好。” “你要赶我走?”南觅拧眉看他。 耿辞无奈笑了一声:“怎么会?臣给公主试试这发簪吧?” 南觅点点头:“上次你送我的玉簪,在帝释天摔碎了,那日发生的事自我们分开以后我就全忘了,等我再醒来,就通神了,他们都说,是神石护佑,我是神石选中的天女,你说...真的是这样么?” “不然公主以为呢?”耿辞把发簪给南觅戴好,颇满意的坐下了。 “这世上当真有天女一说么?最近我总在想,我忽然通神,所修的灵力也与旁人不同,这真的是天降祥瑞么?可是...我听哥哥说,那天,你流血了,可我不记得了,是不是我伤了你?我还会不会伤别人?” 耿辞拉住她的手:“神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