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画舫。耿辞还特意去查了那小公子的底细,不过是家里做些玉石生意,没什么特别的,他才放心了。 夜里在画舫温暖柔软的被窝里,南觅胡乱想着,当初也是乘着这样一艘画舫。 顺着大泽水一路北上,对所谓仙人能医好她的弱骨并未存幻想,那时候身边还有乐多。 如今归来,她已然入圣。 身边却没人了。 正这么想着,门被敲响,耿辞的声音响起:“我进来了?” 南觅一愣,眼中失落的神色重新开始温软雀跃,她的身边…倒也并非没人。 那人一直在,一直。 南觅嗯了一声,耿辞推门进来,手里提着两桶热水,后头跟着褚离,手里亦提着水,意外的,还拿了一盘玫瑰花瓣。 东西搁下,褚离逃也似的走了。 耿辞无奈摇摇头,他这样清冷的性子,也不由得腹诽:这世子怕不是被固北王教傻了。 将三桶热水倒进浴桶,耿辞又将花瓣撒在上头。 又从怀里摸出一个瓷瓶。 “公主,你沐浴吧,委屈了,没人伺候你,”耿辞将小瓷瓶搁在浴桶旁,又道:“这是玫瑰花油,也不知道你用不用得惯。” 没听到回应,耿辞回头看她,她反而噗嗤一声乐了:“耿辞,你去买的?” “嗯。” 南觅笑着点头:“多谢你,我自己可以的。” “好,臣就守在外面,公主有事喊一声就是了。” 他几步走出房,关了门,当真像是柱子一样戳在门口。 南觅销瘦的手指捏起那瓶玫瑰油,眉眼弯了弯。 她坐在温热的水中,玫瑰花瓣飘在眼前,一时发愣,有时想起乐多还在她身边,有时又想起在临水郡见的那些火族人。 不知为何,她很难过,替苍生难过。 许久过去,她才洗完了,将衣衫里里外外穿好,抵着门口轻声道:“耿辞,我洗完了。” 耿辞推门进来,目光在南觅身上没停留多大一会,就挪开了。 他去收拾洗澡水,收拾完了见南觅正端坐在榻上,歪头看着自己,他目光闪烁几个回合:“公主,你还有事?” 南觅桃花眼一弯:“没有,耿辞,你给我的玫瑰油我很喜欢,谢谢你。” “嗯,喜欢就好。”耿辞踌躇一瞬,然后道:“我住公主隔壁,公主有事,可以喊我。” “你..”不和我住了? 南觅没说出口。 耿辞躺在自己房间,越是临近神都,他就越心烦意乱,烦自己要面对的审问,烦自己要面对炙帆殿里藏着的那些族人,更烦不能再见公主。 越烦他越睡不着,最后心里想着的都是南觅那张过于勾人的脸。 他一骨碌爬起来,最后还是敲响了南觅的房门:“睡了吗?” “没有。” 耿辞推门进去,手里抱着被褥:“臣担心公主,还是在地上睡吧。” 南觅翻了个身,耿辞夜能视物,看着小公主弯弯唇角笑了:“好。” 他将铺盖放下,一下一下数着自己的呼吸,结果更睡不着了。 就在他犹豫要不要出去透口气时,听到南觅道:“耿辞,你没睡吧?” “嗯。” “我睡不着,”南觅软声软语的,语气里带了点落寞:“你陪我说说话,行么?” “行。” “我已经入圣了,为什么还是不能向你们一样?甚至连自己都保护不好。” 耿辞翻身对着她,目光向上打量她精致的侧脸:“并非打通灵脉就可习武,身上的本事是十年如一日练出来的,公主不用着急,慢慢来就是了。” “可我...有点着急,”南觅声音里落寞之意更甚:“如果我能有点用,乐多也许不会死,容月他们也不会受伤了。” “我们本来就是护送公主的,不必忧心。” 南觅眼圈都红了,拖着鼻腔:“这世上就不该有什么本来就是,谁都有活下去的权利,好好活下去。” 耿辞神色微动,又道:“若是乐多知道,公主已经入圣,应该回很开心。” “耿辞,你可以教我么?习武。” “自然可以,只是...”只是到了神都,便要锒铛入狱,如何教你。耿辞请叹了口气:“只是,神君应该会找人教公主,找更适合公主的人。” “可我觉得,耿辞就最合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