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医者探了探南觅的脉,怔愣一瞬,问:“小官人,你家小姐是不是受了什么打击,心神伤得这样厉害?” 耿辞点头:“发生了些事,先生,怎么样?严重么?” 医者点点头,又摇摇头:“倒是无妨,只是小姐心绪波动大,身上才发热,过一日便好了,只是这夜里,怕是要遭罪了,小官人可得着人仔细照顾。” 耿辞点头,让阿陌送医者出去了。 立在公主床边,耿辞想起公主执着的念着“是梦”时候的样子,不由得长眉蹙起。这些日子和公主相处,他发现公主骨子里有一种说不上来的善良,和旁人的那种善良都不一样,有那么几个瞬间竟给他一种俯视苍生的悲悯来。 果不出医者所料,公主身上的热第二日中午就退了。 南觅刚醒,就看到耿辞拿了本书坐在床边,眼中有倦色,这是守了她一夜。 南觅声音有点病后的沙哑:“耿辞,是什么人害了多多?” 见南觅情绪恢复如常,耿辞心里稍微松了松:“阿陌去查了,只说是金族动的手。” “我没记错,瀚州王是金族,是么?” 没想到小公主居然还知道瀚州王的事,耿辞点点头。 “不会有人要杀乐多,所以目标是我么?” 耿辞又是一愣,没想到养尊处优的小公主竟还有如此精明勤思的一面,条理清晰就抓住了这事故的根源。 乐多一个无名小卒,谁会费劲杀她。 耿辞将书搁下:“我们此番出行十分隐蔽,就是队伍中的人也都不知道,即便瀚州固北王是此次的背后主谋,也有很多说不通的地方,杀了乐多,对他们有什么意义也还需从长计较。” 南觅轻声道:“那我们就去问问固北王,让他查。” 耿辞眉头一皱,没言语。 其实公主这话说的其实有理,他们出行低调,人手不够不说,此处对于他们一行人来说可谓是地处他乡,算得上人生地不熟,若要查事,反倒无从下手。 虽然眼下固北王最是可疑,反倒是亮明身份在他身边最安全。毕竟公主驾到,在他的地界出了什么事,他是担不起责任的。用他的手去查,最了解此处,自然也是最合理的法子。 正好借此接近固北王,他是不是有什么歪心思,也可以探探虚实。 只是耿辞老觉得,在瀚州,固北王若是直接让金族的动手,是不是太明显了些,更何况虽说传言他有反叛之心,但这么多年始终不见他有什么动静。 即便南觅身份尊贵,到底是个公主,也不是圣殿下,即便出了什么事,也改变不了南氏大权在握的地位,他图什么呢? 见耿辞迟迟不回话,南觅撑着床,靠坐在床边:“耿辞,你若是不放心,或者我们去青州,让万叔叔帮我们查。” 青州定远王,水族万氏,和南氏祖上有过姻亲,同神都来往也算得上亲密,所以南觅认得。虽然是她还在央州时匆匆见过一次,但南觅还是称一声叔叔。 耿辞看了一眼南觅,仍旧选择闭口不言。 南觅心里一紧,道:“耿辞...我们是要去青州的,是吧?”见耿辞不吱声,南觅心里又是一紧,一着急伸手抓了耿辞的手,连忙道:“耿辞,你不会是想...” “对,”耿辞拧眉,眸色低了低,看向被抓着的手:“计划不变,我们直接去涂山...” “不行!”不只是因为愤怒还是什么,南觅眼眶通红,眼泪悬而未落,手指因用力攥着耿辞的手而微微泛白,“我们...怎么可以直接走!那...那多多...多多...” 因为愤怒,她胸口剧烈的起伏,耿辞将她的手松开,起身,拱手成礼:“公主,臣奉命将您送去涂山,不能耽搁,眼下已经...” “啪——”南觅拿起身侧耿辞刚才看的书,直接甩在耿辞身上,打断了耿辞的话。 南觅嘴角紧紧抿着,起身下地,仰头与耿辞对视,声音微微颤着:“所以...耿辞,多多她...白死了?耿辞,你果然铁石心肠,当真半分情谊都不顾念。” 耿辞眉头皱了皱,无奈道:“公主好好休息,”于是转身走了,刚到门口,顿了顿,还是回头看向南觅:“乐多姑娘,不会白死的。” 南觅盯着耿辞离去的地方,脚一软,跌坐在地上,愣愣出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