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爹让耿大人送我。” 南修啧一声,心里头憋得慌,领着南觅往宫里走。他早就猜到君父要安排耿辞护送妹妹,只是这事定了,他还是不大快活。 反倒是南觅见他也没跳脚,也没说反对,一个没忍住:“哥哥,你有没有其他的人选?和爹爹说说,换了耿大人吧。” 南修看她一眼,叹了口气道:“我早就想到,爹会派耿辞。想了很久确实没想到更合适的人选。耿辞虽然不好相处,但办事的确妥帖,修为又高,让他送你我和爹也能放心些。” 听着兄长和父亲几近一致的说辞,南觅心下颓然,此番东行,势必要和耿辞同行了。 果然,第二日南觅刚开始用早饭,门外的下人就传话,说耿大人求见。她只好抓紧喝了一口桌上的乳汤,然后撤了餐食,请耿辞进来。 耿辞仍旧是一身白袍,只是今日的款式似乎更随意一些,腰间束了一条石榴石点缀的玉带,发丝尽束,南觅这才发现,不论是私下见人,还是赴宴,他都未曾穿过如今男子时兴的广袖长袍,永远是利索的箭袖。 如今九州男子追求飘逸之风,头发也多是半束半披,但是见他几次,都是发丝尽束,像是一点多余的东西他都留不得一样。 耿辞拱了拱手:“公主,此番东去,”见南觅盯着自己发呆,耿辞一顿,扬了扬声:“公主?” 南觅这才从怔愣中惊醒,眨眨眼道:“耿,耿大人,你继续说吧。” 耿辞没大情绪的继续道:“北三州虽然反贼多已伏诛,但仍有余孽,所以为了免去麻烦,我们就跟着青州使臣的车队一起走。臣会带一队炙帆殿的人随行,到了青州,我们再借青州人马去涂山,因不宜张扬,一切从简。” 南觅点点头,算是应了。从小到大,事无巨细都是父兄安排,她没有什么主意,如今耿辞同她说了一堆,她自然还是没什么意见。 耿辞见她颇配合,似乎竟不似寻常贵女娇气,于是继续道:“青州使臣后日出发,公主早些准备吧,身旁伺候的侍女尽量少带的好。” 南觅心里一紧:“后日?这么快?” 耿辞没再多说什么,一手负在身后,一手身前半握,就那么没甚情绪的看着南觅。南觅见他的态度淡漠,离家又如此仓促,心中委屈,扁扁嘴,眼圈就红了,拖着哭腔问:“耿,耿大人,能不能晚点走啊。” 那声音委屈极了,软绵绵往人耳朵里钻。耿辞少与女人打交道,就算是有交集,不是比男人还要强硬的女将军,就是比恶鬼还要凶狠的女魔头,哪里遇到过眼下这种情形,难得他脸上多了些不知所措:“…臣去问问青州的使臣,看能不能晚上几天。” 听他这样说,南觅才抬眸看耿辞,不出片刻又挪开目光,怯生生的道:“好…” 耿辞与青州的人商量,但使臣急着回去复命,也不敢耽搁,耿辞冷着脸看了一眼使臣,使臣一哆嗦,答应迟上三天再出发。 南觅恹恹的看着宫人给她拾掇好行囊,不过是几件衣衫,珠钗,胭脂水粉之类,因为耿辞说要一切从简,她只带了乐多一个贴身侍女。 出发这日,神君事务繁忙,加之不愿忍受离别,便让南修来送,因不好张扬,简单交代了几句,南觅便随着车队出发了。 此去青州,就连使臣车队的人都不知道那白袍男子护着的马车里是小公主,除了使臣和炙帆殿的人,这事没教旁人知晓。 南氏承君位不到两百年,修灵者寿命长,这两百年哪够铲除九州阴暗处那些前朝的余党。 前朝余党没收拾干净,九州五族,其他三族也算不上多安分,南觅自己又是个“弱骨”,诸事自然不宜声张,毕竟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安全到达涂山拜见仙人才是正理。 耿辞骑了马跟在南觅马车外,不远不近的位置。南觅打开车窗,正瞧见他骑在马背上,身子随着马的步伐晃动,面无表情,好像是雪山上百年不解的冰。 看一眼,南觅都忍不住要抖上一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