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燕翎;话,唐臻再度将目光放在断了腿,只能闭门养伤;施承善身上。 可惜总督府守卫森严,唐臻;消息来源又过于匮乏。即使用尽办法,也无法得知施承善除了断腿之外,还有什么非同寻常;遭遇。 燕翎如同他所说;那般,彻底与唐臻断开联系。 哪怕唐臻赞八宝阁中新换;摆件衬燕翎;气质,特意让陈玉将其送到陈国公府上,也没能得到任何回应。 燕翎既没有像收到骨弓似;特意回礼,也没再托陈玉专门给唐臻带话。 隔了两日,倒是有署名陈国公世子燕翎;谢恩折子送到东宫。 彼时唐臻;寝殿角落已经多了个能让成年壮汉藏身,还有余地改变姿势;木箱,里面堆满了话本和诗集。 无需特意试探伴读,唐臻就能理解这封折子;含义。 ‘臣谢恩’ ‘臣惶恐’ ‘殿下安’ 唐臻面色凝重;盯着敞开;奏折,静坐两个时辰。无数次拆分上面;二百六十八个字,试图从骈四俪六、极尽雕琢;文字中找到暗示。 他不理解。 会事无巨细;关心他、因他病愈特意设宴庆祝、见他受欺负,立刻为他报仇、细心搜罗民间玩具给他解闷;燕翎。 为什么突然对他不闻不问、如此冷淡。 夕阳逐渐落下,黑暗无声从角落向中央蔓延。 宫人既怕太子殿下醒来看不到光亮,高热难退。又怕贸然进门会惊扰到太子殿下安眠。犹豫许久,轻手轻脚;推开门,想要在不打扰太子殿下;情况下点盏小灯。 作为偌大皇宫中唯二;主人。 无论是闭门修行;昌泰帝,还是天性温和、与世无争;太子殿下都不算是难伺候;主子,但这并不代表在福宁宫或东宫当差是件容易;事。 自从太子殿下病倒,东宫伺候;仆人已经换了几轮。只有出身官宦,又有官职在身;伴读们才能在狂风骤雨中独善其身。 想到从东宫离开;仆人都是什么下场,年轻;宫女情不自禁;打了个寒颤,动作更加小心。 直到琉璃盏中;灯线引燃,亮起柔和;火光,宫人才惊觉她已经许久没有呼吸,狠狠;松了口气。 她脸上;笑容还没来得及彻底展开,忽然感觉到手上;触感不对劲,眼底;惊恐与铜剪落地;声音同时爆发。 求生;本能令宫人在回神前已经五体投地;朝着床榻求饶,“殿下恕罪,奴只是不小心......不知道有人将铜剪放在这,求殿下、求求殿下、奴绝不会再犯。” 惶惶泣音久久在寝殿中回荡,记忆中血肉模糊;身影仿佛又在眼前浮现,宫人隐隐感觉到黑暗中有无数个等着抓替死鬼;冤魂虎视眈眈;凝视她。 她狠狠;瑟缩了下,瞳孔因为惧怕几乎缩成针尖,只恨不能将头埋进双腿下面。眼泪、鼻涕、甚至血水,不分彼此;落在冰冷;地砖上。 为了抑制呼救;本能,宫人毫不留情;撕扯嘴上;伤口。 她告诉自己,太子殿下是真龙天子,宫中最不可能有冤魂;地方就是福宁宫和东宫。千万不能惊呼,否则招来管事太监和姑姑,即使太子殿下心善愿意宽恕她,她也活不下去。 彻底陷入绝望之前,宫人终于听见天籁般;叹息。 “出去吧,别让人看见。” 蜷缩;身影逐渐停止颤栗,沾满血水;脸上忽然绽放笑容。她朝着床榻重重;磕了个头,连滚带爬;夺门而去。 如果她没急着离开或在关门;时候抬起头,会发现她以为安睡中被她吵醒;太子殿下并没有在床上。 透过单薄;床帐,能轻而易举;看见,床榻上只有从不会改变绣纹;麒麟锦被和枕头。 听着门外踉跄;脚步声彻底消失,唐臻抬手合上早就看不清笔迹;奏折,放进八宝阁中紫檀木小箱里。 期间唐臻没有发出任何声音,仿佛完全融入昏暗;烛火无法照亮;黑暗中,悄无声息、形同鬼魅。即使那个胆小;宫人还在这里,也未必能发现唐臻;身影。 再次听见脚步声时,始终穿着寝衣;唐臻走出黑暗,面无表情;脸上逐渐浮现刚睡醒;困顿,刚好在宫人们进门时打了个哈欠。 “小厨房熬了红豆粥,还有从南边送来;新鲜海虾。膳房见难得冬日里有鲜嫩;青菜,想做道翠盖海虾,让殿下吃个新鲜。”宫人边伺候唐臻洗漱,边想方设法;劝唐臻吃夜宵。 因为自幼体弱多病,太子殿下;胃口始终算不上好。 大病之后,更是食欲全消,原本一顿;饭量能吃整天。 最近唐臻养成下午小憩;习惯,晚饭变夜宵,进食已经是整个东宫自上而下最大;难题。 “我刚刚在梦中见到父皇。”唐臻捂住盖在脸上;帕子,免得本该浮现濡慕;脸上因为提起生父满是憎恨。 宫人如同突然被掐住脖子;公鸡似;哑然无声,仓皇;眉宇间透着无助和可怜,张嘴数次,也没生出与唐臻搭话;勇气。 好在唐臻并不介意,他平静;道,“孤明日要去给父皇请安,即使父皇不见我,我也要在福宁殿外三跪九叩。” 东宫太小,只有四个伴读和困在这方天地;宫人。 即使他能弄明白所有疑惑之处;细枝末节,又有什么意义? 他不会留在这里,只能等待被人想起。 宫人看不见被帕子挡住;脸,只觉得向来温和;太子殿下突然变得固执起来,竟然威严;令人不敢直视。 他们沉默;跪下,说不出任何反对;话。 唐臻;伴读们倒是能说出反对;话,但无法说服唐臻。 他们又不能对唐臻用劝说之外;办法,只能半步不离;跟在唐臻身后,脸色一个比一个紧绷。 踏出东宫大门;瞬间,唐臻昂起头,漫不经心;打量与门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