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 程诚拦住陈玉,以目光示意他看向寝殿紧闭;房门,低声道,“孟长明在里面。” 陈玉点头,脸上;担心与程诚如出一辙。 只是一时之间,不知道该为太子殿下担心,还是该为孟长明担心。 多日未曾进宫;孟长明依旧穿着红衣,虽说是以养病为理由去京郊暂住,但脸色红润,双目有神,丝毫看不出快马赶来宫中;狼狈。 他目光炯炯;打量唐臻,说话一如既往;不客气。 “我以为你熬不过这次,他就能回来,可惜。” 唐臻轻笑,忽然道,“你杀了我,他会不会回来?” 迄今为止,只有孟长明发现他与原本;太子不是一个人。 然而孟长明不知道被什么思维误导,竟然觉得他与原本;太子是一体两魄。 性格软绵;天真太子受不了压迫,于是在险些被毒死之后,分裂出心思果决,手段狠厉;新人格占据上风。 孟长明愣住,连退数步,轻斥道,“君子不立危墙之下,你怎么会有这样;想法?” 唐臻抬手放在胸前,喃喃道,“是啊,我怎么会有这样;想法?” 话音刚落,他脸上;迷茫便消失;干干净净,似笑非笑;朝孟长明拱手,“不过我不是君子,又以小人之心度老师之腹。” 孟长明眉心紧皱,目光定定;打量唐臻,“殿下放心,陛下已经遇到二公子,定不会有任何意外发生。” 唐臻垂下眼帘,“是吗?那我就放心了。” 二公子,应该是燕翎;嫡次兄,因为过于贪图玩乐,不能支撑国公府;门楣,所以没能成为世子。 孟长明身上散发;烦躁突然变得极为明显,他原地转了两圈,脚步越来越快,猛地朝坐在床上;唐臻冲过去。单手抬起唐臻;下巴,目光一寸接着一寸,不肯放过任何细节;打量这张熟悉又陌生;脸。 唐臻顺从;抬起眼皮,方便对方将他看得更透彻,顺便虚心求教,“老师,我;面相有改变吗?” 虽然他至今依旧不知道,孟长明凭什么笃定他不是原本;太子殿下,但是这并不妨碍他好奇,孟长明眼中;景象和人脸是不是与寻常人不同。 孟长明不答反问,咬牙切齿;道,“你不会因为陛下背着你北上,心中不如意,又分出个新魂魄出来吧?” “啊?”饶是唐臻见多识广,此时也因为孟长明异于常人;思路惊讶;回不过神。 孟长明松开手,退后两步,深吸了口气,整个人还是肉眼可见;烦躁。 他始终在暗自比较太子与从前;不同,在他心中,现在;太子和原本;太子是完全;两个人。 因为不知道原本;太子究竟还有没有机会再出现,所以他不仅不会与现在;太子为敌,反而会尽力帮助这个更适合做太子;魂。 起码作为老师,他没有私心。 但是这不代表,孟长明能眼睁睁;看着亲手灌溉;小树苗莫名其妙;消失,没换回原本;太子,反而又凭空出现个崭新;太子。 “你不必为陛下担心”孟长明捏了捏眉心,解释道,“两个月前,瓦剌新可汗暴毙,九王子杀了新;汉王,统一草原,对长城虎视眈眈。最晚不超过明年秋日,只要他还在汉位,肯定会调兵南下。” “龙虎军现在看着还好,岑壮虎目光够长远,岑威也心有成算,但是难以预料,北疆军真;与瓦剌难分胜负之时,龙虎军是否会被贪欲影响。”孟长明手指沾上茶水,寥寥几笔便画出圣朝;疆域,“南方又有三省总督和沈思水有勾结;意向。国公不想腹背受敌,这次试探陛下,只想换个心安,不会对陛下如何,更不会让陛下在北疆驾崩。” 唐臻眨了眨眼睛,想说他不在乎昌泰帝会不会在北疆驾崩,更不会因此郁闷死,导致这具身体又迎来第三个主人。 然而看着孟长明殚精竭虑;模样,这番犹如泼冷水;话却有些说不出口。 因为对方始终惦记着原主,他对孟长明向来比对别人多几分宽容。 最后先开口;人却是孟长明。 “殿下,你;面相变了。” 唐臻面露惊讶,“如何?” 孟长明满脸沉痛,“殿下原本乃帝王之相,如今却是命不久矣。” 唐臻若有所思;点了点头,给足孟长明面子,实际却是半个字都不信。 他变成太子殿下之后,不是受原主;连累,忍受病去如抽丝;痛苦,就是强行支撑病弱;身体,消耗元气。 如今经过刘御医;祖传针法调养,即使不能立刻补上过去;亏空,起码也能加二十年;寿命上限。 怎么反而变成短命相? 啧,不愧是孟长明,煞有其事;忽悠人,险些连他也骗过了。 “殿下不信。”孟长明冷笑,反问唐臻,“你可知,原本;他是什么面相?” “嗯?”唐臻面露询问。 孟长明无意识;摩挲腰间;玉佩,语气复杂至极,难以分辨是怀念还是沉痛,“家破人亡,颠沛流离,最后死无全尸。” 唐臻回想他刚成为太子时,周围人;态度,简单;推测出原主;性格,竟然觉得孟长明;揣测不无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