榜眼整个人都傻了。
他迅速收回手, 身子后侧,离谢书旻远点,试图证明自己的清白。
觊觎皇后
这可比欺君之罪还严重, 更何况, 谁不知道陛下对这莫平后爱得深沉别说是状元了,就连那些皇亲国戚们, 都不敢这么嚣张
高座之上,兆麟帝神色莫测,他缓缓道“莫莫”
新科进士们皆垂下眸, 心神俱震, 恨不得赶紧逃走。
那些金榜题名的喜悦与自负, 也全数消散,满是面对皇权的畏惧。
兆麟帝身侧的公公极其有眼色,连忙上前,尖声道“状元郎御前失仪, 赐30大板”
进士们心底一骇。
本以为陛下起码也会让人把状元叫醒、听听他的解释, 谁知竟直接要打板子
寒窗苦读几十年的读书人们, 身子骨都算不上好。
就算谢书旻是个年轻人, 受了三十大板后, 恐怕也会躺上许久。
就在这时。
一道声音突然缓缓响起。
“且慢。”
女声轻糯,众人悄然抬头,便见那仿若神仙妃子下凡的皇后娘娘,竟然为状元郎说话了。
莫非,莫非看着陛下陡然黑沉的脸色,众人不敢再想。
兆麟帝眸底看不出情绪,淡声道“莫非,粟儿担心他”
美人轻笑一声, 身子倚向男人,兆麟帝的脸色肉眼可见地和缓下来。
“陛下,此乃琼林宴,且臣妾一参加,状元便被打,那传出去,我岂不更成了妖后”
兆麟帝皱眉“朕在这,谁敢说你是妖后,我就斩了他”
话是这么说,他的脸色终究缓和下来,而公公看着脸色,也悄然挥退了侍卫。
进士们见状,心中惊意更甚。
须知陛下金口玉言,哪怕错了,也绝不可能收回。可现在,就因为莫平后的几句话,陛下竟真不处罚状元了
而这时,或许听见了熟悉的声音,地上的谢书旻,目光也逐渐凝神,恢复了意识。
带着期盼,他下意识看向那声音来处。
随即,便看见了倚靠在帝王身侧、袅袅纤瘦的那道身影。
心脏蓦的传来一股剧痛。
“”
谢书旻下意识张嘴,想要呼唤心中的那个名字。
可下一秒,那小意温柔的女子,突的朝他看了过来。
目光,从未有过的冰冷。
陛下身侧的女子出现在琼林宴时,谢书旻的大脑蓦的刺痛。
他短暂地失去意识,做了个很久很久的梦。
说久,但梦境中,也不过十天而已。
可这十天里,每一份、每一秒,都被他回味着,一分一秒也不愿错过。
但梦境终会醒来。
在女子朝他冰冷看来时,谢书旻什么都明白了。
甜蜜不曾作假,但被人算计、失去清白的事,却也真实存在。
昔日爱妻坐在上位,他像狗一样,趴在地上,苟且残喘。
谢书旻无比清晰地意识到,此刻,她是那坊间恶名、陛下专宠的莫平后,而他,虽是状元,更是驸马。
男人的脸色蓦的一白。
高台上,兆麟帝也想到了这一点,笑道“粟儿,忘了和你说,这不光是我大烨朝的新科状元,更是大烨朝的驸马往后,他也算是半个慕家人了。”
帝王眼底深沉,笑道“状元郎,朕既已赐婚,你便和皇妹一样,唤粟儿一声皇嫂吧。”
不容置疑。
若他反驳、不应,这笑容亲切的帝王,转瞬间,便会翻脸无情。
而他和她的事,根本经不起查。
谢书旻的内心无比痛苦,他像是分裂成了两个人,昔日山谷里快乐的那人不是他,在京城蠢笨失了清白的也不是他,可现在,却是他面对一切后果。
素来温润强大的男人,竟也生出了几分退缩之情。
唤曾经的爱妻为“皇嫂”。
荒谬,何其荒谬
见谢书旻沉默不言,兆麟帝眸光晦暗,心底的怒意上升到最高峰。
觊觎皇后胆大包天
帝皇蓦的冷哼出声,手中的杯盖,也重重的阖在茶杯上,喜怒不定。
新科进士们和那些宫内当差的侍卫、太监一样,都垂头,假装自己不存在,一时间,这偌大的宫宴,似乎成了三个人的独角戏。
谢书旻也惊醒,他看向上方,美人身形单薄,似被吓到般,垂下了眸,看着格外脆弱。
心中痛苦,谢书旻却也知道,情况容不得他犹豫了。
顿了顿,男人张了张嘴。
片刻,他痛苦地闭上眼,嗓音沙哑道“皇嫂。”
一声皇嫂。
曾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