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却说那荣国府上。 王熙凤房中,丽人洗漱过后,身着一身丝绸睡衣,身姿摇曳,面带幽怨,走到外间,询问了一番丫鬟。 得知贾琏今日又外出未归。 不由得叹了口气,脸上露出几分恼怒;“连中秋也不回了,也不知被哪个骚狐狸勾走了!” 叹息了一声,王熙凤正要返回房间,便听到外面传来丫鬟的声音。 “琏二爷……奶奶,二爷回来了!” 王熙凤闻言,面色一喜,随即却又阴沉了下来。 这个时辰才返家,可不是在外间吃饱了么,还不如不回来呢! 哼! 凤姐心中虽是怨恨,但想着贾琏能回来,脸上还是挤出了一丝笑容,迎了出去。 正好撞见琏二爷面色红润的步入房间,脸上仍带着一丝满足之色。 “呦……还知道回来!不如就在外头岂不是更好!” 王熙凤翻了个白眼,轻哼道。 闻言,贾琏讪笑了一声,二人结婚已有几年,他早已熟知枕边人性子,笑道;“这事你可冤着我了,今日是那东府的珍大哥请东道,特意喊我去喝了几盅。” 说罢,又见凤姐狐疑望着他,贾琏讪讪一笑,解释道;“只是吃酒谈事,并无其他!” 哼! 王熙凤冷笑了一下,哪里肯信。 东府里那位是什么货色? 自打敬老爷不管事后。整個东府被他翻过来都没人管。 如今还不是想干什么便干什么。琏二与那两人搅合在一起,还能有什么好事? 不过她也懒得管这些。只要贾琏夜里能回来,不至于落得太难堪…… 她也就罢了。 “珍大哥找你可有事?” 王熙凤伸手将贾琏的外套接了过来,出声问道。 贾琏见凤姐不再纠缠,顿时心下一松。又想到今日贾珍找他之事,微微皱起了眉头。 见他这般,凤姐微微一愣,便继续追问起来。 贾琏闻言叹了口气,道:“说起来,此事倒也有些为难……” “凤儿可知那后廊上贾放之子贾璘……” “是他?” 王熙凤一愣,俏脸上闪过一丝异色。 心道:难道是上次的事,传到东府里了? “哦?凤儿认的他?” 贾琏见状,便不由得问道。 “上次瞧过一眼!” 王熙凤白了一眼贾琏,她如今管着府里的大小事务。 便自然与别的女眷不同,族里大大小小老老少少她都或多或少的有些印象。 尤其是贾璘,前几日才发生的事情,她对那个青衫少年印象深刻。 “凤儿可知,那璘哥儿自小便与那秦家有过一桩亲事,如今……” 贾琏小心的看了王熙凤一眼,见她正好奇的等着后话,便不由得想要卖个关子。 王熙凤白了他一眼,伸出手指点了一下他,嗔怒道;“快说,还卖什么关子!” “凤儿不知,那东府里的珍大哥,如今看上了那秦业家的女儿,要说给蓉哥儿作媳妇………前日里派赖升去说和,想让璘哥儿主动退掉这门亲事,没成想被璘哥儿轰了出来。” 贾琏尴尬的说道。 “哦?是珍大哥看上了,还是蓉儿看上了?” 王熙凤似笑非笑的看了一眼琏二爷。 琏二爷闻言一愣,不由得张了张嘴吧。许久这才反应过来,喃喃道:“这……不会吧。” “怎的不会?珍大哥那急色的性子,与你相差无几,如今又没人管着,还不是想作甚就作甚?” 王熙凤冷哼了一声,连着贾琏也扯上了。弄得贾琏脸色张红起来,反驳道:“什么叫与我一般,我又哪里惹着你了!” “算了,不想同你扯,后来呢?珍大哥如何说的?是叫你帮忙拿人,还是从中说和?” 王熙凤白了贾琏一眼,冷厉追问道。 “拿人……这等事,自是不会。珍大哥如今到底是族长。只是说要给璘哥儿一个教训,如今断了他的月钱,不让他去族学读书。” 贾琏缓缓的说着,一旁的王熙凤却是面露冷笑。 东府的那位,只怕要不是顾及老太太在,那璘哥儿又是荣府的人,别说拿人了,便是绑了人来杀了埋了这等事也未尝做不出来。 不过这些事,自与她不相干,她只是好奇,琏二要在其中扮演什么角色。 “伱呢?东府珍大哥没叫你帮忙?” 王熙凤继续追问道,贾琏闻言挠了挠头,知道瞒不过自家媳妇,便如实交代道:“我与珍大哥商量过,如今且先停了璘哥儿的月钱银子,让他过一阵苦日子先,待过段时日,由我出面去说和,此事想必就会有结果了。” “哦……” 王熙凤眯着眼睛看着贾琏,故作深意笑道:“我倒是小看你了,你如今使起这些阴招来,便是一套套的了。” “你……这话如何是我说的,不过是那管家赖升的计策罢了。” 贾琏见王熙凤又拿他的短,顿时气急。 “哼!你也莫生气,我原不是说你,只是这事儿依我瞧着,你还是小心些,莫到时候坏了自个名声。” 凤姐面露正色提醒道。 那青衫少年,瞧着像是一个有骨气的。恐怕不是这么好糊弄。 “这有何惧,高低是珍大哥和他的事,我不过是个中间人罢了。” 贾琏摇头说着,随即眉头一皱,道:“那璘哥儿我倒是没什么印象了,你说前些日子见过,你道他怎样?” 贾琏在族里,除了关心谁的老婆漂亮,哪里会在意一个旁支弟子的情况。 凤姐听到他这般询问,略一回想,脑海中便出现了那少年的身影。 想着那日,对方一袭青衫,言辞之间,有理有据,已是气度不凡的模样。 便不由得叹息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