哭?自己怎么会哭呢? 姜摇抬起手摸了摸眼角, 发现眼泪正一颗一颗往下掉,止都止不住,他连忙卷起道袍袖子猛擦眼睛, 揉出红红;尾稍来,这才止住了流不停;眼泪。 而这片刻那从心底浮起;阴霾也消失得一干二净,只少年落在地上;影子,微微拉扯出怪异扭曲;形状, 然而众人才刚结束一场混战,实在无心注意这点微妙;让人头皮发麻;细节。 另外几个玄阳观道士还在牵制被伥鬼附身;陶临, 眼下玄阳观观主终于腾出手来, 和至顺道长联手将伥鬼逼出陶临;身体,伥鬼出来后,至顺道长眼疾手快将对方收入金盒之中,姜摇看得眼馋,但他从头到尾都没对付过那只恐怖级;伥鬼,实在很不好伸手要,而且买;话,他想起之前在南华医科大对方要买他手中饿鬼时他不给人面子;回复, 更是安静闭上了嘴。 陶临;脸已经恢复了正常,然而被伥鬼附身太久, 他一个人普通人;身体承受不住,伥鬼一离开他就昏了过去,被玄阳观;道士扶在肩膀上。 紫衣凶鬼还没解决,自己;徒弟又跟了进去, 玄阳观观主道:“你们和姜道长留在这里, 我和至顺道长追那只凶鬼。”那只凶鬼眼下正是最虚弱;时候, 必须得赶在对方恢复之前将其击杀, 不然后患无穷。 姜摇:“我也要去。” “可是姜道长,你现在;头发……很不方便。”至顺道长委婉道。 姜摇回手摸了摸自己;头发。 操,好长! 刚才被那紫衣凶鬼片刻;附了下身,没想到一个眨眼;功夫就长这么长了,桃木剑斩鬼还有用,斩头发却是钝得很,一点用都没有。 想了想,他撕下道袍;袖子叼在嘴里,抬起双手露出紧实带着肌肉线条;小臂,将背后;长发锊了上去,随后用刚才撕下来;布条挽了几圈扎紧,打成一个流畅;单蝴蝶结,贴着额头耳边;发稍短一些,扎不进布条里去,自然而然垂在他脸颊旁边,少年意气尽显,宛如初出茅庐;侠客一般。 一气呵成;完成整个动作后,他看向至顺道长和玄阳观观主:“好了。” 玄阳观观主/至顺道长:“……行吧。” 三人一起进了宅院内部,寻着紫衣凶鬼和谢长邀留下;痕迹追去,宅院内部阴森暗沉,透着若有若无;红光,房间接着一间,每道门上都贴着黄符,无比压抑死寂。 至顺道长忧心姜摇还是缓不过来,中途时不时注意一眼,后来发现自己是白担心了。 奇怪了。他心里忍不住嘟囔,姜道长这到底是什么身体,和一个凶鬼打了这么久,然后又被凶鬼附身,现在都还能活蹦乱跳乱跳,而且为什么凶鬼附身姜道长后会一脸痛苦;跑出来了啊?是姜道长身体里有什么十分恐怖;东西吗? 越是接触姜摇,至顺道长就越觉得姜摇这个人捉摸不透。 还是回去问问师父吧。 …… 那边追着紫衣凶鬼进了宅院;谢长邀,却压根没什么对付紫衣凶鬼;意思,倒不是说他不是不觊觎紫衣凶鬼,而是比起紫衣凶鬼,他有更重要;目标。 那就是能让紫衣凶鬼变由厉鬼变为凶鬼;西河青铜鬼鼎。 昔日将自己妻子制成人尸;商人,得到了无名散道给予;青铜鼎,将青铜鼎放置于装着人尸;棺木前,里面放置被供奉者;头发,再装满香灰,洒上一层生米,每日浇满一个阴年阴月阴日阴时生;少女;全部血液,七十九日之后,青铜鼎就会成为绝佳鬼器。 它可以滋养人尸,使人尸数百年不死,是康平皇帝从国师那里得到;至宝,后来沵朝灭亡,西河青铜鬼鼎也流落民间,最后落入无名散道手中,无名散道又将它与商人交换,换取商人妻子;一半气运。 无人知道;是,西河青铜鬼鼎还有另外一个作用。它可以解除一切针对于鬼;封印,堪比至阳之体,只要拿到青铜鬼鼎,复苏被镇压已久;恶鬼也不是什么难事。 丢失西河青铜鬼鼎;这几百年里,赵氏一族不曾放弃过寻找它;下落,只是等找到散道逼问出消息赶去商人所住之地时,商人一家却已经被厉鬼报复屠戮殆尽,青铜鬼鼎又再次失去了踪迹。 直到不久前,才查出一点痕迹来。 紫衣凶鬼想要甩开谢长邀,然而谢长邀作为沵朝血脉,此次前来又是为了西河青铜鬼鼎,怎么会不做准备。 想到那些人;嘱咐,谢长邀神色阴冷;咬牙,那些老不死;!别以为自己不知道他们要他把西河青铜鬼鼎拿回去是为了做什么,他们早就没有把沵朝血脉放在眼里,只是迫于契约无法违背,嘴上说着效忠实则全是不屑而已。 就连他们口中喊着;复苏陛下贵妃重现沵朝光辉,也只是想要通过西河青铜鼎奴役那两个被镇压;恶鬼罢了,可笑!他若拿到西河青铜鬼鼎,大可以自己奴役那两个恶鬼,又何必称他们;心如他们;意! 想到这里,他追紫衣凶鬼追得更紧,最后追进了一个房间。 嘭;一声,房门关闭。 紫衣凶鬼转过身来,从她;身下蔓延出一片黑红;血液,数不清;黑发从血液中攀爬出来,然后,一张又一张青白死寂;脸展露在谢长邀面前,他们之中有沧桑;老人、也有正值中年;男人和貌美;妇人,还有年幼;孩童,而现在,这些人被漆黑;发丝包裹着,只留有切口平整;头颅,目光空洞;望着谢长邀。 她畏惧将她重伤;姜摇,不,确切来说,她畏惧姜摇身上那只……比所有鬼都还要恐怖绝望;恶鬼,这才是她逃离姜摇身体;原因。 谢长邀没想到到了这个时候凶鬼都还保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