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莲冰座?”
北挽、沧渊、天煞三人异口同声,惊讶一问。
其他人不知,而他们三人对雪尘天神的九莲冰座是再熟悉不过的了。
只是,那九莲冰座怎么会融入酥落的身体?没有人知道。
见他们三人有所质疑,酥落被冻起霜花的白皙唇角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意。
“没错,尔等无能之辈,连区区几只蚊子都杀不了,本座只能略施神力,助尔等一臂之力了。”
这话一出,地上的三人了然,两万多载的时光,这九莲冰座早已修得了神体。
如今他融入酥落体魄中,供酥落驱使,自然也能控制酥落的神智。
几人对话间,灭魂剑嘎嘎乱杀,将黑蚁蚊大妖杀了个片甲不留。
恶妖被屠尽,九莲冰座收了神识,酥落眼中蓝光隐没,如同一粒沉沙,从高空坠落。
那架势,若不是北挽飞身接住她,恐怕又得以狼狈收场。
黑暗退却,斜阳发散的光芒照射在众人身上,血已干透,留下暗红。
血污凝结,柔软的布料好像被装上了硬壳,大家都松懈了下来,脸上尽显疲惫姿态。
天穆早已昏迷不醒,一动不动躺在沧澜怀里,毒性还在蔓延,呼吸极弱。
一滴滴乌血再次从他嘴角处淌出,沧澜慌乱给他擦拭。
手触及到他越来越微弱的呼吸,本就心焦的沧澜霎时间失了魂。
她心脏砰砰直跳,在霞光的照映下,她面色悲凉凝重且痛苦。
“天穆哥哥!”
一声惊呼敲醒了一脸茫然的酥落,天穆这个名字,她已经很久没有听见人喊过了。
就连自己也很少喊了,想他时也只是在心里默默承受着思念的痛楚。
她还不清楚现在的状况,只嗅得一股子血腥味和北挽的清透的气味。
听得天穆的名字,她才心里像被针扎了一下隐隐作痛。
她倏地挣脱北挽的手臂,颤动着手指触摸着走向天穆。
脚下全是血淋淋的尸体,她深一脚浅一脚跨过尸体,一步步靠近天穆。
失去九莲冰座神力的她走得极慢,尸体东横西倒,一次次将她绊倒,她再一次次爬起来。
一条看似极短的路,她却走得极为艰难,好像隔万山、历万险。
最后,她干脆直接爬过尸体,直到爬到天穆身边。
这一幕幕看在众人眼里,令人触目惊心,若是上苍神明在此,也要被感动得热泪盈眶。
可在北挽和沧澜看来却不是那么一回事,两人心里都只有嫉妒,哪里还会有感动?
曾经的好朋友,现在却反目成了仇敌,沧澜心里除了嫉妒,更多的是悔恨。
悔恨自己当初为何要救她?为何不让她被海水淹死?为何不让她被鲛人弄死?
想让自己把明焰草交给她治眼睛,做梦去吧!她最好永远也别复明。
这样,她就永远也看不到自己的天穆了,时间久了,天穆自然也会厌弃她。
沧澜在心里这样想着,恨意已经布满双眼,东宫里那副娇俏可爱模样已经荡然无存。
若是可以,她此时此刻,只想把酥落啃来吃了,或者乱刀砍死。
酥落好不容易爬到天穆身前,她抬起粘满血污的双手,摸索了一瞬。
确定手触到的五官确实是天穆的,她才将天穆满是血迹的脸捧在手心,动手轻柔,生怕捧疼了他。
眼泪吧嗒吧嗒往下掉,梨花带泪的酥落,没了之前的倔强,到是生出一抹着楚楚可怜来。
难怪天穆哥哥会这般喜欢她,这样不认输又带着些许娇弱的女子,任凭哪个男子看了又不心生涟漪呢?
沧澜心中很是不屑,她眸子变得越发漆黑狠厉,伸手狠狠推来酥落一掌。
“滚开,就是因为你这没心的女人,我天穆哥哥才会死的。”
“什么?天穆、死了?”
酥落被推倒在地上,她一个不留神,一手撑在大妖尖锐的骨刺上。
骨刺刺进入她掌心,她没有觉得疼,她只觉得心脏在不断被人撕开。
她眉梢微动,眼底泪花未绝,她闭上双眼,最后的泪花滚落而下。
只听她闷哼一声,刺进手心的骨刺已然被她拔了出来。
这疼算什么?心里的疼才是真的让人难以自抑。
天穆为了她去寻明焰草,如今却落得这样的下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