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思蝉想起前些日子娘家的坐堂大夫开了调理的方子少则要吃上数月,多则一年。本来信心满满的,哪晓得魏子骞出征,自己的肚子依旧未有半点动静,便愈来愈气馁。
难不成是自己重生的缘故,所以子嗣艰难?
甚至她曾荒唐的想过,若是自己真生不了,大不了,大不了便给他纳个妾
虽说自己到目前都仍旧坚持一生一世一双人的原则,可想想魏子骞是家中独子,要为了她抵着那样大的压力与责任,她便有些不忍心。
再有,她也对不住待自己如亲身女儿的郡主婆婆。
夏思蝉心中是多么的期盼这个孩子的到来,一朝有孕,那些抑制已久的情绪便如开了闸的洪水汹涌而出,满天的欢喜将她淹没。
陈媛的意思,一来给儿子报喜,二来嘛好叫儿子算准日子,在媳妇生产前能回来陪伴她。
她是知道女子生孩子,如过鬼门关。
加之,夏思蝉年岁小,又是第一胎更是要加倍小心呵护。
只是,在边关打仗的魏子骞哪有陈媛想得那么轻巧,想回来就能回来?
陈媛回到磬香苑,便着人前去夏府,请夏思蝉的娘亲丁氏过府来看女儿。
儿子不在家,儿媳心中定是思念得紧。
况且女子初孕,最是需要亲人在身边陪护着。
把亲家母请过来是最好不过。
······
夏思蝉整日总是恹恹的,食少多睡。
小姐,奴婢见您食欲不佳,便吩咐邱厨娘做了一道您爱吃的氽鱼丸子,您尝尝看。侍菊边说,边舀了一碗氽鱼丸子放到她的跟前。
这氽鱼丸子是用梭鱼剁成蓉后加面料制成的,吃起来香甜有嚼劲,夏思蝉往日颇爱。
鲜美的氽鱼丸子看起来色香俱佳,夏思蝉压抑已久的食欲果然被勾起,只见她微翘着玉指捻着羹勺舀起一个递到嘴边。
呕!
浓重的鱼腥味扑鼻而来,胃里瞬间一顿翻山倒海,她一撒手将羹勺丢下,忙侧头干呕起来。
起初只是干呕,到后面真吐了起来,屋里的小丫鬟们顿时手忙脚乱,捧痰盂的捧痰盂的,端热水的端热水
由人服侍着净了口擦嘴,夏思蝉倚在侍菊怀里,脸色苍白,随后便见她摆摆手:将菜都撤下去罢,我闻着难受。
嗳,好。侍菊忙应道,吩咐小美她们将菜都撤了下去,开窗散味。
小姐,奴婢看您状态都不大好,是否要请太医来看看?忧心主子的身体健康,她提议道。
主子自从被诊出有孕,干什么都恹恹的提不起精神,怕不是真生了病
侍菊哪知道这是孕初的正常反应?
越想心里越没把握,遂提议道。
正巧被进来的孙嬷嬷听见,伸手拍了侍菊的手臂道:傻孩子,这是孕妇应有的反应。随后,笑嘻嘻地对夏思蝉回话道:小姐,夫人过府看你来了。
啊?娘来啦?夏思蝉惊喜地问道。孙嬷嬷笑眯眯道:不仅夫人来了,小少爷也来呢!
什么?明儿也来啦?
刚刚还吐得昏天暗地,有气无力的夏思蝉,瞬间便来了精神。
侍菊,快,扶我起来,帮我把头发梳一下。夏思蝉急急说道。
嗳,好嘞!侍菊答应一声,刚刚闹了个乌龙,小脸还红着。听到夏思蝉的吩咐,不用提醒,麻溜地帮夏思蝉打理起来,并给她苍白的小脸擦了点胭脂。
这样子一瞧,人看着也精神些,省得娘亲见了会心疼。
嗳,夫人您来啦!
门外是孙嬷嬷的声音,夏思蝉撘着侍菊的手快步走出去,只见丁氏头戴抹额,发髻上插了一支羊脂玉簪子,一身的靛蓝如意纹织金锦袄,外罩一件鸭蛋青五瓣梅花褙子,好看的杏眸盛满喜悦。
娘!
夏思蝉像小鸟归巢般投到丁氏怀里。
诶,宝儿。丁氏匆忙张开双臂,把女儿小身子跟接住。
丁氏见到夏思蝉柔弱的身子跟尖尖的小下巴,把听到女儿有孕的欣喜抛到九霄云外去,心中涌上来满满的心疼:宝儿,你瘦啦。
嗳,娘,宝儿哪里瘦了?夏思蝉好笑道。
昨儿才诊断出有孕,之前自己都是好吃好睡的,这才一天,怎么就瘦了的呢?
姑姑,您是真的瘦了,以前明儿记得姑姑的下巴是圆的。
夏思蝉觉擦着自己的裙摆被人揪着,随后一个奶糯的童音紧挨在腿边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