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日秋阳高照,清晨的阳光洒满大地。
一辆极为宽敞奢华的马车向郊外驶去,马车里头铺着厚厚的绒毯,两侧各摆着轻便的黄梨木书架,上头搁着一些书册并奏折,及一套紫砂壶茶具。上方的鎏金鸭形香炉里燃着气味清新的香丸,淡雅沁脾,
上方的软塌极为宽大,足够卧两个人。塌前摆着一精致的紫檀高案,高案上除了温着一壶香茶跟两碟子糕点水果外,笔墨纸砚一应俱全。
这辆豪华马车是陈媛婆婆的专座,她听到儿子带着儿媳去城外,便叫他俩乘坐她的马车。
魏子骞一般不怎么坐马车,他的马车宽敞倒是宽敞,只是外表没陈媛的马车奢华,里面的装饰也是简单朴实,卧榻更是硬实得很,哪有陈媛的马车装饰精致,卧榻软绵舒服?
不然,夏思蝉坐他的马车怎么会闪了腰?
还不是他的马车卧榻太硬的缘故。
夏思蝉平常坐的马车舒服倒是舒服,内里装饰也算精致,只是没这辆马车宽敞。
魏子骞跟夏思蝉说过带她去骑马,便不会食言。
任他公务再繁忙,也挤出时间来陪着她去郊外马车学骑马。
这些日子多亏父亲把他手中许多暗地里的公务拿出办着处理,不然,他样样都要事必躬亲,再怎麽也只是一个人两只手,不会这么快便能挤出时间来的。
加之内阁首辅范云帆前日病逝,范云帆丧事不用说,陛下肯定是将治丧之事交予魏子骞打点,朝廷要按什么章程规制去给范云帆办丧,都需要魏子骞来定夺。
不用说,内阁首辅范大人病逝,理所当然魏子骞一跃成为梁国最年轻的首辅。所有的担子几乎都压到他一个人的肩上来。
其实,夏思蝉的想法还停留在上辈子,上辈子范云帆病逝后,皇帝将范云帆治丧的事都交于魏子骞来操办。
这世,皇帝还在闭关,太子爷为了标榜他贤德的名声,亲自操办范云帆的丧事来,倒叫魏子骞腾出时间来陪小妻子去郊外骑马。
话说魏子骞是个行动派,说带夏思蝉去郊外马场学骑马便叫人着手安排。
他也算是偷得浮生半日闲。
夏思蝉一直到坐到马车里,还一脸的不可置信。
前世这个时候,他忙得脚不沾地,几乎几个月都见不到他人影,直到过年的那日才在老太太的榕溪堂看见他在那儿给老太太拜年。
上辈子的日子过得苦哈哈,一团糟固然有自己软弱的因数,也有他的缘故,对她不闻不问,导致别人轻视与她,任意欺负。
想到这儿,压下那股子怨气,轻声问道:“相公,你不忙吗?”
魏子骞仰眸望她,柔声道,“蝉儿,在你跟前,我不是内阁首辅,天大的官到了妻子面前也该是爱护宠护她的。”
给她倒了盏茶,又把糕点往她那儿推了推。
夏思蝉接过他手中的茶盏,被他那句话给拍在云团里,深一脚浅一脚,怎么都落不了地。
四海万民,朝野纷争,何时是个尽头?
“婵儿,为夫之前常想着待这里事毕,便如何如何。实则是人的追求永无止境,万事纷纷扰扰,皆在于你的心,你停下脚步的时候,处处皆是风景,你马不停蹄往前,风景永远在前方。”
夏思蝉不由随口道:“是呀,待到垂暮老去时,发现风景就在眼前......因此,还不如活在当下。”
魏子骞神色微顿,一贯清明的眸眼竟有一瞬间的失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