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在惠安帝得到许州官商勾结,铸私币消息时,魏子骞就已经从其它渠道得到这方面的情报。
刚开始拿到情报时,魏子骞以为这不过又是一桩简单的贪污案。
待他拿到手上的证据,却将事情指出了令一条有趣的方向。
原来许州竟然有人胆敢铸私币。
当时他还想着,若是真这般,这事就大了!
不用说,魏子骞立即着手下人前去许州摸清情况。
哪成想,这些人还真是嫌命长,真就如情报上所说的属实!
假使皇帝不知道许州的事,或是,皇帝知道了这桩事,却没有派他来,他也会毛遂自荐,来许州查案的。
梁国自高祖伊始,便明令禁止铸私币。如今梁国建朝七十余年,这道政令不松反紧。一旦发觉有人铸私币,定是抄家杀头之罪。
魏子骞此刻已经到了许州驿站,他是以视察许州旱情的官员身份过来的。
不仅如此,他还给自己从新取了个姓,姓夏。
原因当然是魏姓更引人注意,毕竟京官里姓魏的可是少得很,可谓是凤毛麟角的存在。
遭遇秦州罗知府听到他的姓,便猜出他是何人的经历。
因而,他外出办案都要隐藏姓名。
因许州跟肃州两地相差不远,只百十来里的路程。
肃州大旱,朝廷早就派官员前去救灾抗灾。
魏子骞利用视察旱情的身份来许州,也不会引起别人特别的关注。
除非他们之中有人认识他是魏丞相,那样一来,不用说,堂堂丞相大人肯定不是为视察灾情而来,是为不为人知的秘密——造私币!
此时,他坐在楼上客房里靠窗子前的书案后黑藤圈椅上,凝目远眺,正是夕阳西下,昏阳交割时,最后一抹红霞缓缓褪尽颜色,天地呈现一片青白。
他的思绪回到京城,回到皇宫里。
手中是刚刚从京城里传来的消息,惠安帝又卧床不起
因而他要速战速决,尽快回到京城才行。
想到这,收回远眺的目光,拿起笔来在宣纸上沙沙的快速写完信,用火漆封好。
正待唤人时,又拿起搁下的笔来,眉目舒朗地写了一封信,这封信不用说,是写给小妻子夏思蝉给她报平安的。
人们常说儿女情长,英雄气短!
其实,不然。
有了牵挂着的人,做起事来更有动力。
原因无他,只为早点做完差事,跟心上人早点团聚!
魏一,快去送信。魏子骞把手中的信递给魏一,指了指其中一封没用火漆封口的信道:这封信是给少奶奶的。
是,属下知道了。魏一接过信来,立即见礼,离去。
话说,但凡魏子越到了哪里,他隐藏在此处的人也会跟到哪里,以便能随时跟他联系,听他指挥。
再有,也能保护他的生命安全。
待魏一离去,魏子骞坐在那儿,沉吟了许久,放弃亲身去搜集证据,将康成跟王林带着几个暗卫派去了造私币的据点汾阳县。为了确保安全,魏子骞接下来几日出行都捎带上几个暗卫。强龙压不住地头蛇,他在人家地头上,万事都得小心。只是没想到这般小心,某日捎带着随从从府衙回来,路上还是遇了刺杀。
如此看来,主谋在许州城。
魏一,什么情况?发现情况,魏子骞一个咕噜起身,顺势摘下了车厢上挂着的剑放在了手边。
爷,有歹徒!魏一大声喊道。
康成跟王林两个得力的手下不在,战力大大地消弱了。
魏一手握长剑坐在车椽子上,身上的煞气瞬间冒了出来。
此时魏子骞这支队伍,除了俩个负责接待他的地方官员。连带着暗中跟随的魏家暗卫一起一共也有八个人。
再者,这两个地方官员只是文弱文官,见到此等场面,早就吓得不敢说话了,浑身颤抖如筛糠
早知如此,不该跟着夏大人回驿站禀报他俩连日在田间地头掌握的一手资料。
因而,他们不仅帮不了什么忙,魏子骞还要着一人待在身旁保护他俩。
魏子骞看了眼车外一排黑衣人,面部线条渐渐冷硬了起来。
外面已经动起手,传来打斗的声音,引得车帘晃动起来。
还真是好得很!魏子骞眼眸黑沉,莫名透露着一股森然。
这些人还真是警惕啊!
他只是挂名户部一个小小的主事,竟惹得他们草木皆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