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嬷嬷想着横竖来日方长,她不能杵在这些儿,做个碍眼的灯笼。
“小梅,去厨房着人煮碗醒酒汤过来,再着人送水来给姑爷沐浴。”孙嬷嬷临走前,还不忘吩咐值夜的小丫鬟小梅。
“是,嬷嬷。”小梅答应一声,小跑着离去。
魏子骞含笑踏入,他那高大的身子如渊渟岳峙,立在屋正中,倒显得内室有些逼仄。
此时室内捅灯掌满,灯火通明。
夏思蝉披衣下床,先去茶壶里倒了一杯菊花茶来,端给走进来的魏子骞喝。
二人在船上是耳鼻厮磨,抬眼便见,也没了那起子见外。
魏子骞坐下,也很随意的接过她手中的茶盏,二人这自如的动作,很像是老夫老妻的举动。
喝着杯中的凉茶,看着眼前恬静的小脸,魏子骞心中温磬不已。每日不管多晚回家能有个人等自己该是多么惬意的一桩美事。
两人挨得近,夏思蝉嗅到他身上清冽的酒气,小脸微皱,嫌弃道:“诶,相公,你这是喝了多少酒?”再看他眉眼间的疲色,又心软地说道:“我去看看醒酒汤煮好了没?”
他缓缓地放下手中茶盏,面色温和,眼眸灼灼,伸臂拉住她嫩滑的小手,嗓音有些沙哑地说道:“别去,一会儿就会送来,外面下雨,路滑。”
“那个,相公,您的私房银子我不能要。”夏思蝉红着脸蛋儿把手从他手掌中抽了出来,想起什么来,赶紧把下午魏一送来的俩只盒子从衣柜下面的抽屉取出来,放到魏子骞面前道。
魏子骞手抚天青色汝窑冰裂瓷杯,温声道:“婵儿还跟为夫见外不成?”接着又道:“我私库里东西齐全,平日四处敬献不少,陛下赏赐也多,我为官几年也曾做了一些生意,里头有不少舶来的珠宝香料之类,并无他人动过,你且去挑挑,喜欢的都拿出来打首饰戴着玩,你是我的妻,都该是你享用的,莫要拘束。”
一句“你是我的妻”说红了夏思蝉的眼眶,她并不求大富大贵,只求与他心意相通,这一世,她要好好把握机会,长相厮守。
或许他便是慢性子,日子久了,该是心里念着她的。
她记起前世最后一次见面时,他眉目柔和,声音也温和地跟她说:“你要好好的,等我。”
那时的自己对他哪有什么奢望?
以为是他不经意间的温柔......
直到被送去孤寂的临山家庙,都没见到他一面。
因而,对他哪还有念想?
说不定前世这人对自己也许是生了情吧!
夏思蝉为这一想法而雀跃。
念及此,便不再矜持:“谢谢夫君,那我就收下了。”
他一番好意,她也不想推却,就当帮着他收保管。
魏子骞又将另外那锦盒打开,珠光宝翠,满室都跟着亮堂了几分。
夏思蝉瞥了一眼皆是怔住。
里头呈放着几样价值不菲的首饰。
一盒点翠镶嵌八宝的发钗,共有十来样,花样繁多,紫檀长匣子里装着十来只和田玉镯子,凝润如脂,皆是奇珍,旁边还搁着一盒红艳艳的珊瑚首饰,有发饰手链耳坠,琳琅满目,目不暇接。里面甚至还有东珠,有金珠,黑珠,粉珠,紫珠,颜色稀少鲜艳,个头也大,独独一颗足可镶嵌头面。
魏子骞眸光熠熠:“我瞧着这些与你佩戴着肯定好看。”
“谢谢相公。”夏思蝉红着脸颊心神微动,瞧得出来他是真的喜欢自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