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蛮将冰蚕提炼浓缩的毒药分成两份,一份用作分析毒性,一份用作试解药。
她将其中一份放到药勺中,加水,以火烤之。
很快一缕缕薄烟飘起,她一手做扇,轻轻将薄烟拨向自己,毒药的药方一点点在脑海中形成,这是一种极其复杂的复形毒药。
她将药勺放下,快速记录,推敲,旁的药都一一记录,唯独主药引,不似《毒经》上记载的任何一种。
她皱眉停笔,指尖不时的敲着额角,抬眼见虞景钰站在窗外,眼中一亮,伸手招了招:“阿银这是看上院儿里的哪处风景了?一站就是半个时辰。是需要我亲自请你进屋吗?”
她习惯了警惕,在虞景钰落地的一瞬,便有感知,只是未察觉危险,全副心思研究药方。
“哪能呢!难得阿蛮想我,自然飞奔过来了。”虞景钰手一撑,从窗户翻入:“遇到困难了?”
“嗯。这个毒的主药引不在《毒经》之中,我需要知道毒发症状,才能推导。现在王上暗卫可有服用?有何症状?”
阿蛮将药勺递到虞景钰面前:“此毒极热,无味。”
虞景钰伸手接过药勺,闻了闻,轻轻摇头:
“王城没有过任何记录,暗兵也没有服药的说法。这波人,不好界定属于王城还是诸侯王。如果只是毒发的症状,我倒有办法,只需给我一人剂量的药,明日就能记录详实。”
阿蛮稍稍思索后,拿过虞景钰手中的药勺放到桌上,将另一份备用的药粉用纸包好:
“这个毒药,一次指甲盖大小,分三次用完,每次隔一个时辰。我能感应到这个毒药的灵很足,怕药人暴走,你们控制不了。”
“好。”虞景钰接过药包,收在腰间:“你寻我来,应该不只是这件事吧?”
阿蛮经提醒,才想起自己寻他的目的:“自然。我找你来是送个人给你调教,前叶大司徒之女叶凝霜,已经服下了‘含香蛊’。
我将控蛊之法交给你,不论未来如何抉择,我希望你,受伤受罚的次数少一点。我的阿弟,可不是随意让人欺负去的。”
虞景钰伸手捉着阿蛮的手腕,眼中融着惊喜和希冀:“所以,一直阿蛮都有看着我的。对吗?”
难怪刚入宫的两年,那些害过自己的人,总以这样那样的原因重伤离宫,一度在宫人眼中自己都是灾星的存在,这一切都不是巧合。
“并未。”阿蛮眉眼低垂,微楞后收回手,从木箱中取了一个母蛊铃铛递给景钰:“这次除了‘含香蛊’,另外再给你留两种蛊,只要以催动,瞬间致死。方便你处理一些人。”
景钰见阿蛮停顿,便知道自己即便没有说中全部,也没有猜错,她绝对在暗处护过自己。他愉悦的将阿蛮给他的母蛊铃铛小心珍重的缠绕在左手手腕儿上。
这种蛊未启动时,通常是哑铃铛。
阿蛮取了骨笛,第一遍演奏成曲,之后再拆分宫商角羽的口诀,传与虞景钰。
虞景钰近乎痴迷的看着阿蛮,仅分了一点心思跟着学习母蛊控蛊之术和另外一种普通的催动蛊虫的笛音,一吹响,又错了好几个音阶。
阿蛮未察觉异样,只得面对面,手指叠在他的指尖上,时不时按下以纠正,一遍又一遍。
与此同时,数条街之外的平澜竹馆内,清竹一早就让自己的贴身小厮阿木守在门外禁止任何人入屋探寻。
自己蹑手蹑脚的走到书架旁,一通操作之后,去地下室抱出一具和自己身量相仿的男尸,安置到床上。
清竹给男尸盖上被褥,倒了整坛酒,又将屋内挂着的各种仿制名画,拓印诗文卷轴铺开扔到床上,刻意将整张脸都覆盖,一箱子的金银玉石都放在床头,双手合十,拜了拜:
“过了明路的钱财,我也带不走。借你尸身一用,这些就当是你的随葬。”说完,一盏油灯打倒在床上。
他连连后退了好几步,看着火势一发不可收拾,空气中传出肉焦臭的气味后,才再次进入密室后,将这个入口的机关破坏掉,才匆忙从另一侧的出口离开。
门口的阿木闻到一丝烟火味,通过门缝看到火起,便从暗处取了信鸽,绑好信息,放飞出去。
然后又闻了闻迷药,晕倒在距离门口两步远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