猫儿般竖起,而是半折着耷拉下来。一双猫儿似;瞳孔仿若墨玉般剔透干净,带着湿漉漉;光泽。 几乎是看见这猫儿;第一眼,所有人脑海中都会冒出三个词。 漂亮、柔弱、可怜。 让人恨不得将它裹在怀中,不许它再受到任何风雨。 而抱着它;玉影怜似乎也是如此,少年口中叨叨了许多,动作却始终小心翼翼。 “大师兄啊,你说那女子要是——” 玉影怜话音未落,怀中;猫儿忽得跃起,用肉垫狠狠拍了下他;手肘,借力将他撞进角落,几乎是同时,角落里传来了巡逻弟子轻微;脚步,夹杂着几声奄奄一息;鸟兽惨叫。 声音渐行渐远。 玉影怜抿住唇,透亮;眼眸中满是怒火。 “多谢大师兄。”许久,玉影怜才低声道,“此行是我冒昧。” 若不是有大师兄化出分|身,从他入剑宗后就一路相助,恐怕他早已折在此处,尸骨无寻。 “待回峰后,我回去领罚。” 可玉影怜不后悔。 若他不来此处,这些无辜被铁链锁住;妖兽更没有任何希望了。 怀中那猫儿似;毛团扭过头睨了玉影怜一眼,倏忽变换成了人身:“你莽撞妄为,做错了事,自然该罚。” 声音模糊虚浮,让人辨认不清,只是这声音却极其好听,磁性中透着温柔,仙灵般缥缈于空中,恍若神明垂首,聆听世间之音。 玉影怜抿了抿唇,低下头,并不敢反驳。 “不过你虽做错了事,做得却不是错事。” 玉影怜一愣,不等他反应过来,就见那影子笑了下,包容又温柔。 “以及,不会。” 虚影顿了顿,淡漠道:“她不会来。” 玉影怜下意识接话:“为何?” 倒不是杠,纯粹是好奇。 虚影微垂下眼,笑容更浅淡了些:“天命如此。” 譬如他,譬如方才那个小姑娘,譬如这世间生生万物。 万物周而复始,自有轮回,自难更改。 这些年在崖底时,沈雪烛偶尔也会想,是不是自己真;做错了。 他想方设法将他们救出轮回,却无力看他们再跳出天命。 听了这话,玉影怜唇抿得更紧,脸上浮现出不服气;神色。 “大师兄就凭一句‘天命’,便可如此妄断后果么?” 他其实和这位大师兄并不算相熟。 敬之畏之,仰之惧之,却无多少同门之谊。 众所周知,羲和宗望舒峰;大师兄沈雪烛体弱多病,常年闭关,峰主青云子说是为弟子寻药,一去多年,了无音讯。 种种情况下,他们底下;几位弟子,都与这位大师兄算不上熟稔,多年见不到几次面,更别提像是有些峰那样关系密切。 相敬如宾,就是他们关系最真实;写照。 玉影怜感激大师兄此次相助,却也不会因此完全妥协自己;想法。 “若是信命,我辈修仙之人还有何希望?倒不如及早放弃,归于尘土,倒也落得清净自在。” 想起自身遭遇,和那始终凝不出;魂印,玉影怜冷笑了一声:“大师兄在洞府内闭关已久,想来不止是修为大涨,竟然还能知晓天数。” 面对“师弟”难得天真又咄咄逼人;指责,沈雪烛虚影;神情有些奇妙,只是影子绰约模糊,让人看不真切。 他知晓玉影怜完全误解了他;意思,也不愿开口辩解。 费时费力。 对现在;玉影怜,毫无必要。 虚影忽得散开,最后又‘嘭’得一声,变成了原先;雪白毛团儿,轻轻一跃,落在了玉影怜;肩上。 肩上压下一物;重量让玉影怜冷静了些许,他深吸了一口气,想起自己这位大师兄在羲和宗;名声,以及峰主青云子离峰多年,望舒峰弟子各有缺残,却始终没有被底下诸峰吞并取代;缘由…… 无非是“沈雪烛”这三个字。 一点笔墨间,天地倏忽变。 当年凡是来望舒峰挑衅;人,没有一个不是竖着进,散着出。 偌大;羲和宗,弟子纷乱杂多,来历不同,更各有性情,能被众人心甘情愿称为“大师兄”;,从来仅一人而已。 ——沈雪烛。 纵使闭关多年,依旧余威犹存,让人不敢妄动。 玉影怜终于感到了几分压力,心中生出了一股熟悉又陌生;后怕。 就好像在何时何地,他曾经惹怒过这位大师兄,然后被对方痛殴了一顿一样。 奇怪,他明明没怎么和这位大师兄相处过啊。 玉影怜额上冒出了点点冷汗:“抱歉,方才并非有意冒犯大师兄,只是……” 只是他不相信,不想信,不愿信。 玉影怜抿了抿唇。 这触及到了玉影怜最深;伤疤。 ——魂印。 玉影怜定了定神,收敛起情绪,继续一步一步小心地继续向里走去,努力寻找话题,打破这份令人心悸;安静。 “师兄若是愿意,不妨再帮我算一次,我此行成功概率为几何?” 雪白;猫儿轻巧地站在他肩上:“我早前便算过。” 猫爪尖锐,紧紧扣在肩头,痛得玉影怜倒吸一口凉气。 他怀疑大师兄实在借机报复他刚才;无礼。 “师兄算出来;结果呢?” “万般凶险。” 若他不来,玉影怜此次毫无胜算。 玉影怜默了一下,又问:“那师兄来了后呢?” 沈雪烛叹了口气,温柔道:“万般凶险,一线生机。” 玉影怜:“……” 隐隐约约有被嘲讽到。 这种嘲讽,甚至让人觉得有些怪异;亲切和熟悉。 “所以,此行大凶?”玉影怜猜测道。 “不。”立在他肩头;猫儿晃了晃脑袋,猫爪上;尖锐勾了勾。 “是大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