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婚礼(2 / 3)

都没有吃饭的他们面如枯槁,干巴巴的脸上尽是褶皱,有些因为地上的观音土吃多了,肚子高高隆起,身体却像竹节虫一般,那样子可怕极了。 他们的眼神麻木,像是死尸,总之不像人,但嘴里却能呼出气来。 他们看着襄亲王府的花轿,都张着嘴抬起头看着那高高在上的人,心里发出赞叹。 何其讽刺的画面。 沿街的商贩还是坐着马车的人物也都会瞩目,看着这气派的排场,不由得赞叹,不过是个妾室,襄亲王府竟然这般奢靡。 而随着花轿从侧门的抬入,这场热闹的婚礼便随着宴会正式开始了。 可当富察华萱掀开轿子那一刹那,她愣住了,接着是震怒。 “这是怎么一回事?”富察华萱质问着随行的丫鬟。 玉兰赶忙起身匆匆忙忙过去查看。 走过去一看,那豪华的四人撵轿里竟然空空荡荡,本该在里面的王语如不见了。 “奴婢该死,没有看好五姨奶奶,可我真的不知道五姨奶奶去了哪里?明明这路上我都跟着,没有丝毫差错的啊。” 富察华萱脸色一变“也即是说她进花轿了?” “回福晋,奴婢亲自送姨奶奶进去的。” 富察华萱像是想到了什么,瞳孔变大。 “快,偷偷派些人去找,切记不要打草惊蛇。” 而后,富察华萱就心惊胆战地走回了正厅,招待客人。 载仪在酒席上,正小酌着他人赠礼送的花上露,同时出于习惯时不时地观察着四周。 母亲这般心不在焉还有些害怕的模样自然也尽收他的眼底,他勾了勾手指示意自己最忠心的奴仆顺才来。 “去查查,后院是不是发生了什么?” 顺才是个得力的奴仆,办起事情高效又准确。没过一会,就匆匆跑回了载仪身旁,轻轻地在其耳边说着。 载仪听着没什么太大的反应,他纤细又布满青筋的手此时不断地摩擦着小小的茶杯。 不一会,他细长的丹凤眼闭了起来,他揉了揉疲惫的眼眶,不断喘出粗气。 接着粗糙的大手强硬地抚摸着冰冷的西洋手表的外壳。 看到时针的归整,他终于缓缓起身,走出了府邸。 大街上商贩的叫卖声此起彼伏,为这座千年的帝王之都染上了许多烟火气,载仪迈着大长腿穿梭在人流之中。 他低头看着沿街地上的血迹,心中猜测起来。 他顺着这滴滴点点的血迹,仔细寻着。 血迹在一处偏僻的拐角停了下来,载仪迈着四方步缓缓走过去。 果真,那无人的角落有一架轿子,不过那并不是王府的那座奢侈的花轿。 载仪缓缓打开了轿子的门帘,而此时的阳光不知为何从浮云中缓缓露出身影。 低矮的轿子内,少女似要悄然沉睡,满头墨发如丝绸一般随意的铺散在肩上,而那原本头戴的珠钗和凤钗珠翠此时都歪歪倒倒的一旁,阳光缓缓洒落在她如圆月般明媚的脸上,只见那如蝶翼般的睫毛颤抖了一下。 王语如虚弱地抬眸看向载仪。 此时她的手腕划开了一道口子,断线的血珠沿着手腕滑落,嘀嗒,好似落在地上化作一朵艳丽的红花朵。 载仪看到此景,叹了口气,将自己名贵的朝服狠狠撕下一块布,急忙包裹在少女的手腕处。 “不许···不许救我。”少女虚弱的声音像是破碎的珠串一般,根本连不成句。 载仪没有说话,依旧我行我素地包扎着王语如的伤口。 王语如此时因为喝下的那碗带有迷药的茶,手根本使不上力气。但她还是用尽全力,虚弱却愤恨地拍打着眼前的少年,不甘心地落下一串串泪珠。 “既不是自尽,为何还要死?” 王语如咬着惨白的嘴唇,抬眸看向他“你怎知道?” 他怎么知道自己不是自尽的? 王语如一醒来,自己就被绑在这轿子里,她是被腕间一道划痕的痛意痛醒的,而自己全身根本使不上力气。只能眼睁睁看着血流不止。 若是载仪再晚来几分钟,她估计就会流干血而亡。 可不知为何,她那一瞬间竟不畏惧死亡,她活得太累了,她想若是还要回到那王府宅门之内,死亡或许才是最好的选择。 此时万道阳光,驱云散雾,却缓缓飘落下雪来,王语如眼看着那片片雪花落在载仪的肩上,自己则在这温暖的轿内。 望着面前这位清冷又居高临下的少爷,让她有种说不出的感觉,于是她缓缓转过了头。 她因为刚刚的大惊大悲而心神不稳,如同那在苍茫的空中的雪花,颤动、沉浮、荡漾··· “还记得我那日同你讲过的话吗?”载仪冷冽淡雅的声音忽地传来。 王语如疑惑地看着他。 “府内的一切都是我的,你的生死也是,王府里没有我不能知道的东西,既不是自尽,那便好好活着。” 听到这话,王语如那圆润可爱的脸上有了明显的怒意,狠狠地挖了载仪一眼。 载仪看到眼前快要炸毛的少女倒是惊讶,又勾唇一笑“怎么?” 看着载仪这副明显不知道哪里有问题的态度,王语如没压住气,也没了开始的害怕,张起嘴就喋喋不休地说道。 “同样都是有生命的人,又不是物件,我凭什么归属于谁?更何况我本身就是你们强卖回来的,说这话,你真不害臊啊,要是你是个君子,你就该放了我。” 此时的载仪缓缓蹲下高大的身躯,终于正眼瞧了瞧眼前的少女。 少女嫣红色的嫁衣上绣着金丝蝴蝶,金冠玉钗环之下是细长的远山眉,丹红色口脂抿唇,随着说话而微微晃动的翡翠玉坠子衬得她更加珠圆玉润,如同烈焰的繁花,奢靡但却生机勃勃。 她这副模样,有血性和气节的模样,让载仪不由得浅淡地多看了几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