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天城外以北的后湖,沿湖岸建了不少别院,多是本地望族的产业。
此地山清水秀远离喧嚣,是待客会友闲时居住的好地方。
然而一大早,这里的宁静被打破了,五百多名军士出现在此,散布在一处别院外警戒起来。
别院名叫飞云斋,乃是本地望族柳家的别院,也是何嘉言所谓宴会的场地。
提前赶来这五百号军卒,隶属于应天守御千户所,而他们只是赶到的第一批人。
在他们之后,又来了两百名京营士兵,散布在紧靠院的范围内,来回巡逻放哨警戒。
飞云斋占地不过两亩,如今被这么多军卒守卫,说是铜墙铁壁也不为过了。
“大人,这么多人守着,刺客来了也得摇头,然后从哪儿来回哪儿去!”
“也不知上头怎么想的,这么多人还把咱们派来,连案子都不用查了……”
听着手下的吐槽,陈云泰吃下了最后一口馒头,而后呵斥道:“都闭嘴,咱们既被派到这边,若这位爷真出什么事,是要掉脑袋的!”
这就叫既来之则安之,既然改变不了情况,那就尽力让情况变得更好,至少也不能变差。
这时有人低声提醒:“大人,陆千户和张百户过来了!”
陈云泰一行穿着便衣,像他们这样的十人小队,在飞云斋周边有四组,分别监控不同方向的“可疑人物”。
作为锦衣卫金陵千户所下直属百户所,陈云泰一干人绝对是精英,刺探情报查缉案情都是好手。
等两位查岗上司离开,校尉们恢复了常态,其中又有人开口:“大人,你看这里三层外三层的,一圈连个鬼影子都没有,咱还是别费力气了!”
说话这人姓张,在一众校尉中早已佛系,是手下人中陈云泰最头疼的。
没办法,锦衣卫有地位且福利高,不求上进依然活得很好,年纪大些升不上去了,自然会佛系起来。
陈云泰表情严肃,提醒众人道:“园子里请了些戏子娼妓,这些人难保来路不正,还是要盯紧一些!”
“今日之事非同寻常,案子查不了无非挨骂,十三爷出事咱就得挨刀了!”
“关乎一家老小生计,诸位还是用心些好!”
经过这第二次的强调,一众校尉尽皆凛然,做事也就更认真了些。
提前到场的戏子和歌妓,他们都有认真检查盘问,连来赴宴的“青年才俊”亦不能免。
遇到不听招呼的,只要亮出锦衣卫的招牌,即使是官宦子弟也选择息事宁人。
时间缓缓流逝,赴宴的才俊们全都到,别院外再度安静下来,只是间断传来马蹄声响。
好一通忙活后,眼下着实无事可做,陈云泰便命手下先歇着。
“贵人也该来了!”有校尉打着哈欠。
从军队清场到现在,已经过去近两个时辰,太阳都升到中午去了。
下一刻,有校尉喊道:“来了来了,你们看那边……”
顺着此人手指方向,果然见到道路转角处,有士兵正陆续出现,看其装束应是京营。
京营士兵越来越多,紧接着一顶轿子出现,轿子后面还有更多的士兵。
轿子之内,朱景洪身着墨蓝色祥云暗纹圆领袍,腰束革带脚踏皂靴,头戴网巾并用玉簪固定发髻。
撩起帘子,朱景洪打量了外面情形,便对随行的侯璟说道:“我不是说了要低调,你看这里三层外三层,未免太过小题大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