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宫里可别提了,若让皇后得知,只怕是祸非福!”元春神色凝重道。
当年贾宝玉屡次开罪宝钗,还因此当街被青阳王、静海王揍过,后面被逐出贾家也与这些事相关。
虽然这些年,宝钗表现了足够涵养,没有追究这些旧事的迹象,但凡事就怕万一。
其中道理,探春迎春当然也明白,于是纷纷点头应承下来。
再说乾清宫这边,朱景洪此刻非常难受,只因此刻他接见的是王培安。
在这年终之际,王培安呈报了近一个月来,他对朝廷许多官员的纠核情况,几乎涉及到近三分之一的京官。
虽然问题大小不一,但如果真的全较真去处置,这朝局也就完全乱了。
朱景洪听得头皮发麻,但王培安也是明分寸的人,最后给出了严惩大奸大恶之人,对其余官员一律申饬罚俸的处罚。
再有两天即过年了,大面积处罚官员也不太好,毕竟自朱景洪登基之后,已经搞过两三次了。
倒不是说他怕了,而是事情始终要这些人去做,即便要改变当前一些不正之风,那也得一步一步来才稳妥。
“此事,由督察院处置吧,只不过……还是要一步一步来,先生当以大局为重!”
被皇帝称作“先生”,这是天下难有的殊荣,对此王培安亦是诚惶诚恐,所以此刻不免更谦卑了许多。
至于什么叫大局为重,需要王培安自己理解,好在他明白朱景洪的担忧,于是答道:“陛下放心,臣会徐徐处置,不至于引起震动!”
王培安是务实的理想主义者,如今已官居副都御使,而且可以专心惩治不法,对此他已是格外满足。
“如今时辰已不早了,先生且回吧,朕……”
眼下日落西山,朱景洪接见在十分钟前就已结束,王培安是加号进得乾清宫。
此刻事情说完,朱景洪自然要下逐客令了,他今天已忙活了一天,所以也想要好好放松一番。
哪知朱景洪才走出书案,王培安竟跟了过去,随后道:“陛下,臣还有一事陈奏!”
“还有事?”朱景洪讶然。
“前些日子,安南巡按都御史上报,说云南广西贵州等地,已有流民滋生难逃,臣怀疑……是因涉事三省清丈之际,有人乘机兼并土地故而生此乱象!”
清丈还在持续进行,部分省份已经完成,但大部分还在持续进行,因为这本就是很繁琐庞杂的事。
流民产生是一个信号,如果处置不好就可能引发变乱,这种事自清丈开始已发生好几次。
云贵那边的情况,朱景洪大致有所掌握,但因事情太多未引起重视,如今听王培安提醒他便正视起来。
一边往殿外走去,朱景洪同时问道:“先生怎么看?”
“臣以为,当派一忠正之臣,前往云贵查个明白!”
朱景洪点了点头,随后问道:“先生自是不能去,朝廷之内还要你盯着,先生可有人举荐?”
既然王培安提出了办法,朱景洪便知他已有人选。
“臣举荐监察御史李自恒!”
这个名字朱景洪有印象,但他每天经手的信息太多,也就是对此人有印象而已。
“李自恒……”
念了一遍,朱景洪方道:“既是先生举荐,那便派他去吧,奉旨去查!”
最后四个字很重要,否则以李自恒当下的品级,去了地方上人家不会鸟他。
“陛下圣明!”王培安行礼道。
看向身侧的王培安,朱景洪笑着问道:“先生可还有事?”
“这……”
见他犹豫的样子,朱景洪便知还真有事,此刻他就暗骂自己不该问,毕竟这位王大人每天关注的事太多。
你问他有没有事,那肯定是有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