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如今,就是比拼意志的时候,坚持下去就能取胜。
而预备队的存在,就是对所有人的安慰,所以侯璟手下剩的三千人,眼下朱景洪绝不会动用。
现场气氛沉重,柳宬转身传令去了,而朱景洪则是拿着望远镜,继续观察前面的动静。
此刻在他周围,除了侯璟手下三千人精锐,还有他本人的卫队一千人,成了整个战场上最后的生力军。
朱景洪并非铁石心肠,情感上他想派兵去增援决胜坡,但理智让他决定要等等。
前方全线都在厮杀,有排队枪毙、也有刺刀见红,有骑兵冲杀、也有火炮齐鸣……
这一仗,打得是昏天黑地,日月无光。
为了取胜,康斯坦丁已豁出一切,把自己的亲卫队都压上了,身边只留了数百人护卫。
战争最后的一个时辰,双方都在苦苦支撑,明军步兵压力尤其的大。
朱景洪否决石崇后撤的请求后,只过了半个时辰局面就发生变化,却是明军北翼出现溃退。
这一溃退,瞬间就起了连锁反应,眼看着就要有蔓延开的举动。
此时朱景洪非常清楚,这种情形稍有不慎,就有可能发生全盘溃败。
“侯璟……”
“臣在……”侯璟抱拳,等待命令。
朱景洪吩咐道:“派出……两个千户所,去北翼增援!”
“是……臣亲自领兵过去!”
侯璟手下虽只剩三千人,朱景洪还是没全派出去,留下了最后的一千人。
应答之后,见朱景洪没有否决,侯璟立马飞速离去。
“柳宬!”
“臣在!”
“让卫队做好准备,还有……传令给你爷爷,让他派一个骑兵卫过来!”
“是!”
守屯粮大营的军队,有三个骑兵卫五个步兵卫。
其中两个骑卫三个步卫,已去阻击乌城出来的敌军,总共也就只剩一个骑卫和两个步卫。
此时再抽走一个骑卫,朱景洪确实已被逼到了绝境。
连他本人,都已做好上战场的准备,其卫队连同虎贲卫最后一个千户所,已经列好了步兵方阵。
他深感艰难之时,康斯坦丁则处于绝望之中。
他已经打完所有的牌,好不容易在敌北翼打开缺口,竟又被人给稳住了阵型。
都说强弩之末,他眼下只剩“之末”了。
坏消息来得很快,首先是其北翼骑兵集团被击垮,负责迎敌的哈萨克骑兵已溃逃。
要命的是,明军骑兵并未追击,而是调转方向进攻联军后方。
本就是强弩之末,蒙古骑兵乌压压从后方冲来,便让联军北翼直接崩了。
最开始是一个团,然后蔓延到一个旅然后是更多军队加入溃逃。
“增援……增援……”康斯坦丁气得要死。
可此时,他手里已经没有牌了,眼看着局面将要急转直下。
他的副官尼古拉出言道:“殿下……现在要让中间的主力,还有南侧的步兵旅后撤,他们现在还占据主动,现在撤还能走得掉!”
见康斯坦丁还在犹豫,当然也可能是宕机了,尼古拉急得是额头冒汗。
只见他一把攥住康斯坦丁手腕,提高声音说道:“殿下……现在不能犹豫,让他们撤下来吧!”
“不然我们全都会被困死在这里!”
“好……好……让他们撤回来,你去办就是,由你全权指挥!!”康斯坦丁结结巴巴道。
可见此时,他是真的慌了。
这次大败,对他而言绝不仅是输了战争,更关系着他储君之位的稳固。
所以他着急心忧,因为过度紧张的缘故,他已丧失了指挥作战的能力。
此时把权力移交,对他和军队都是好事。
尼古拉接过指挥后,立刻下令中军和南翼交替撤回,同时派出大量传令兵收拢溃兵。
他清楚的知道,在这宽阔的戈壁若无骑兵护送,步兵们很难真正撤得回去。
联军撤走,然而明军也属强弩之末,步兵方阵已没有追击能力,只能依靠火炮进行杀伤。
步兵虽已无力,但战场上还撒有大量骑兵,他们给撤走的联军步兵造成了极大困扰。
中军之后,察觉到局面逆转,朱景洪当即命令各步兵旅修整,同时又传令给蒙古各骑兵卫,让他们还是以追击敌骑为主。
朱景洪知道,只要彻底打垮敌骑兵力量,他们两条腿的步兵就逃不了,接下来可以慢慢的收拾。
敌军劳师远征,补给线被拉得很长,歼灭敌骑兵之后,甚至不用再开战硬拼,多拖上几天就能让敌军败亡。
十几分钟后,在确定敌联军是真的溃退后,朱景洪便再无任何顾忌,下令麾下所有骑兵出动,绕过敌步兵追杀敌骑。
为尽可能扩大战果,他把阻击乌城的骑兵都给调走,只余三个步兵卫阻挡,当然这样完全足够了。
朱景洪的这一手,让罗刹国诸步兵旅轻松撤回,起先还让康斯坦丁高兴了一阵,可随着越来越多的骑兵旅失联,他就半点儿高兴不起来了。
而此时,太阳也已落山了。
这一场战争,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