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凭借皇权把事情压下去,但这样做会导致朝臣的争斗会由明转暗,更加不利于他掌控局面。
皇帝批阅完毕后,王培安的奏疏被单独送回了司礼监,而后掌印太监吕通奉旨将其送回内阁。
文渊阁内,三位内阁大臣齐聚一堂,此刻赵玉山正在翻看奏疏内容。
前后看完之后,他便意识到了问题所在,更明白了陈锦昀的目的。
此时他终于明白,为何今日陈锦昀会提前叫一众党羽前来,显然就是在这里等着自己。
当然了,这里的党羽可不是什么阿猫阿狗,最低的也是侍郎一级,绝对的位高权重。
没等赵玉山说话,这边陈锦昀便开口道:“甘肃之地重要非常,想来圣上也感事情严重,故让内阁重新计议,以求周全!”
有他起了头,礼部尚书杨锦堂便接话道:“我以为陈阁老所言甚是,甘肃官员腐败如此,简直触目惊心……是该严查才行!”
他的话音落下,吏部侍郎申国桢便接话道:“这些硕鼠巨贪,败坏纲纪国法,确实应该严惩不贷,一查到底!”
在场几人七嘴八舌说着,赵玉山也缓缓放下了奏本,心里却想着王培安这个人。
王培安虽只有从五品,挂着礼部员外郎之衔,但其事迹赵玉山也有所耳闻。
在赵玉山看来,王培安虽然为官多年,却仍保持一颗赤子之心,这是非常难能可贵可贵的事。
毕竟王培安这样的人,朝廷内外确实很少见。
他初入官场时也跟王培安一样,只是碰壁后他就懂得了变通,才有了今日礼绝百官的际遇。
也正因一路走上绝巅,赵玉山才更加的明白,王培安能坚守本心何等不易,所以他还很欣赏此人。
可今天,就是这个让他欣赏的人,却给他带来了极大麻烦。
但赵玉山并不埋怨王培安,此刻他只痛恨自己那得意门生,现任户部侍郎苏文鉴。
苏文鉴从去年开始多次来信,说陈锦昀主管军需调配后刻意让他难堪,所以这厮一直请求调离甘肃。
考虑到苏文鉴的难处,加之如今是用人之际,赵玉山便将其提拔到了户部。
如今他才知道,自己是被这个混账骗了,哪里是陈锦昀给他难堪,完全是这家伙自己不干净才对。
然而,现在不是论对错的时候,而是不能让步的派系之争。
即使苏文鉴有错有罪,无论是从平叛大局还是派系利益出发,赵玉山都得想办法保住他。
此刻面对众人发难,赵玉山并未着急表态,而是看向了三辅郑智清。
无视陈锦昀等人的叫嚣,赵玉山开口道:“郑阁老,此事你怎么看?”
作为内阁大臣,郑智清很清楚现在是什么局势,他其实也想以大局为重。
但他知道,如果自己开口声援赵玉山,必定会被清流上下攻讦,反倒可能会成为斗争的角力点。
陈锦昀等人收拾不了赵玉山,给他这位三辅难看却很容易。
相较于这两位,入阁时短的郑智清根基太浅。
“此事要慎重计议,有贪腐就一定要深究,但也要体悟圣意!”
“要以甘肃实情因地制宜,兼顾大局考虑长远,既要……”
郑智清还在继续说着,听起来什么都说了,但又好像什么都没说。
听他唠叨了一阵,陈锦昀实在忍不住,于是答道:“郑阁老,现在不是说官话的时候,时间紧迫……我们得议出具体章程!”
“咳咳……确实如此,确实如此啊!”郑智清答了一句,然后就没有再说话的意思。
赵玉山当然不可能逼迫他,于是他
赵玉山把议事范围限定在了内阁,意图祛除陈锦昀当前人数优势,这点儿手段又岂能瞒住陈锦昀。
“此事着实关乎重大,我倒觉得不止内阁,六部九卿都该参与廷议,如此才称得上是公论!”陈锦昀笑着说道。
赵玉山想平息事态,陈锦昀就要想方设法把事情搞大,即使最后不能打击到对方,也能影响其声望和名誉。
“圣上是让内阁计议……”赵玉山肃然答道。
“内阁提议六部九卿公议,难道不可以?”
陈锦昀话音才落,就听礼部尚书杨锦棠笑着说道:“苏文鉴是赵阁老的得意门生,阁老有回护之心……也属人之常情!”
立刻又有人接话道:“正是如此,正是如此啊!”
经这么一说,赵玉山便被动了。
若他执意把议事范围限定在内阁,就坐实了袒护门人的指责,接下来人家就能攻击他本人了。
“诸位……赵阁老公忠体国,想来不会徇私枉法!”陈锦昀脸上笑容更甚。
赵玉山也露出了笑容,只听他笑着说道:“伱们既要公议,我看也不必仅限于六部九卿,六部郎中和都察院佥都御史以上,外加六科给事中和五寺堂官都可参与!”
既然扩大议事范围无可避免,赵玉山干脆多拉了一些人进来,为的是争取中间派来取胜。
“今日将情况通报给参会众官,议事则暂定于明日上午,陈阁老可有异议?”
“可以!”陈锦昀泰然自若。
“郑阁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