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去春来,冰雪并没有因为春天的到来而马上融化,还需要迎来一场春雨。
通常下春雨之后会稍微暖和一些,冰雪也会开始融化,某些时候会在春天到来之后又突然变得寒冷,俗称倒春寒。
智宵等人在“壶口”挨过了一个冬天。
在关隘中每日能够看到群山,起初可能会感到新奇,时间待得久了却会明白有多么难受。
冬天其实还好,各种蚊虫鸟兽比较少。
一旦进入冰雪融化一段时间后的春天,到了傍晚时分,盘踞飞行凑堆的蚊子就会像是一朵平地上的乌云。
夜色完全降临,蚊子就会聚向有光明的地方,再分散到四处寻找可以叮咬吸血的动物。
想象一下很想睡觉,耳边时时刻刻都有蟋蟀的鸣叫,旷野再偶尔传来一声野兽的嚎叫声,胆小的人恐怕就要在床榻上卷成一团来寻求安全感了。
蚊子会是另一种折磨人的玩意,耳边不断“嗡嗡嗡”响的情况,暴露在外的皮肤时不时来一下被叮咬的疼痛。
那种想睡却是被弄得无法入睡的折磨,没有经历过的人很难想象。
“再有十来日便是春时雨季,我等需尽快出‘壶口’,再行赶往‘共’地。”智宵这一天召集各个家族的负责人,讲出了新的打算。
他们本来应该驻扎在“共”地牵制或威胁齐军,结果齐军开拔向北,可追可不追的情况下选择绕道进行埋伏,解决了这一支齐军。
在齐军离开之后,有宋国、卫国和鲁国的联军驻扎在“沫”的周边,等于智宵等人哪怕是解决了齐军,还是没有解除包括“共”地在内晋国南部的威胁。
有了新需要防备的对象之外,智宵等人还担负着随时支援“虎牢”的任务,怎么能够长久待在“壶口”不动弹呢?
智宵其实也不想一直待在“壶口”这边,除了有任务之外,多少需要担忧魏氏或韩氏、赵氏反水,突然间动手夺占“壶口”这座对于智氏和晋国来说都很重要的关隘。
命令下达,花费了两天进行一应准备,智宵带着大军离开“壶口”了。
作为“壶口”的主将,智果送到了关隘外围,刻意将智宵喊到一边,压低声音说道:“于‘沫’诸侯能不动,便不动。”
智宵点头应道:“宵知也!”
倒不是智氏在这一场内战中已经屡次为晋国守国门,付出够多不能再有新的损失,智果只是担忧智宵年轻气盛,再次强调智跞的吩咐。
智跞和魏侈亲自统兵在晋国南部时,想要攻打“沫”早就打了,没有打肯定是有相关的考虑。
“须知善游者溺于水,你果然勇猛,然若无必要决不可亲身犯险!”智果已经听说了智宵的辉煌战绩,怕的就是智宵过于飘飘然,出现什么意外。
来自长辈的关爱,有时候听着会让小辈觉得不耐烦,心生逆反心理,明知道什么有危险却非要去碰一碰。
智宵是小辈,但他的人生履历有点复杂,很清楚好歹,也知道亲情的可贵,庄重地对智果行了一礼,不转身倒退了几步,再对智果笑了笑才登车。
他们追击齐军时,掉队的队伍和生病痊愈的人后面自行到“壶口”会合,数量约在六千五百左右,也就是有四五百人永远消失在那个冬天的旷野或病死。
追上齐军并在“邢”附近进行交战,过程中当场战死六百多人,后面又有百余人重伤不治。
连带养伤以及又出现的新病号,转移到“黎2”继续休整的人数约是八百?
智宵离开“共”地是两万五千五百名战斗人员,从“壶口”再一次率军出发,麾下的战力还有两万三千多。
他们这一次从“壶口”经过“孟门”再一次来到“共”地,消耗的时间比冬天还要久,足足走了一个半月。
耗费的时间这么长,主要原因是碰上了连续二十多天的下雨天气,非必要当然不会冒雨行军,雨停之后还要等着太阳照射大地十来天,好将地表水份更多的蒸发。
不这么做的话,雨季刚结束的地面太潮湿又松软,土地经过一再的踩踏必定变得泥泞。
在泥泞中行军?不是在逃命的话,谁愿意那么干!赶路速度慢不提,整个过程还异常辛苦。
他们抵达“共”地,得知的是宋、卫、鲁联军很老实待在驻地,自然也没有想去交战,双方就那么相隔不足百里,假装谁都不知道谁在哪,保持相安无事的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