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景溪浑身一惊,下意识看向紧闭的门板,“什么?”
似是为了验证她心里的猜测,门铃声随之响起。
她心脏砰砰直跳,就算腿是僵麻的状态,还是踉跄着冲了过去,拉开门板。
混着湿意的空气扑面而来。
男人那张苍白羸弱的脸,直接冲进眼底。
“你……你怎么找来的!”她看到他裤脚的湿意,发梢的水滴,怒意和担忧交错着升腾到眼底。
“你不在医院跑……”
“你不来找我,所以我来找你。”
连承御直接跨步进屋,与此同时,双臂紧紧箍住身前的女人,像铜墙铁壁一般将她囚禁。
她用力挣脱,却没法挣开他的手臂,反而被他抱的更紧。
“溪溪,无论隔着风霜雨雪,还是刀山火海,你只要站在原地,我都会来找你。”
“如果我走得慢了,求你给我一点时间,再等等……我一定能找到你。”
陆景溪看着门外的墙壁,一整夜才垒砌的坚定,被这句话打的细碎。
心脏寸寸塌陷,眼底的湿意,被她逼退回去。
“连承御,如果我……等够了呢。”
男人身体肉眼可见地僵直,他想推开怀里的人,想要看清她的表情。
这次换陆景溪死死揪住他的衣服,保持着紧密相拥的姿势继续说。
“我们分开吧。”
耳畔的呼吸急促又克制,他的手压住她的胳膊,将人拽开。
男人眼底岌岌可危的理智,如斑驳的墙皮簌簌掉落,宽大的手掌握住她的胳膊,一字一顿道。
“你再说一次。”
陆景溪挣了两下,拧着眉道,“所以现在听力也出了问题吗。”
“陆景溪!”
他真的极少连名带姓喊她,陆景溪记忆里那么多画面,完全找不到上一次,他这么暴怒的喊她,是什么时候。
“你弄疼我了!松手……”她感觉手臂快要被他捏碎,痛得抿着唇。
男人看到她眉宇间溢出的痛苦,触电似的松开,改握她的肩。
“我说分开,分手,离婚,够清楚吗?”
连承御咬着后槽牙,因为瘦了十几斤的缘故,下颌线变得异常清晰,所以隐忍的情绪肉眼可见。
陆景溪有些畏惧这样的他,可还是硬着头皮继续说,“我想了一夜,实在没办法接受你现在的模样。”
“看着你一天天削瘦下去能强忍,但如果有一天你死了呢?”
“溪溪,你好好讲话。”他破碎的眼神,像冷不丁糟了闷头一棍,委屈又迷茫地盯着她。
陆景溪扯了扯唇角,“可能我以前的态度太好了,露出真面目,你就受不了了。”
“那我就简洁的说,我不想年纪轻轻背负寡妇名号,听懂了吗?”
她梗着脖子看他,她知道自己说的每个字有多伤人。ωωw.Bǐqυgétν.net
在看到他不敢置信的表情时,退缩的念头疯狂滋长……
可脑海里忽然出现他虚弱不堪地躺在病床上的模样,眼前骤然浮现连承勖死不瞑目的样子。
她不闪不躲。
不避不退。
连承御试图从她脸上揪出细微说谎的表情。
可没有。
她的语气坚定,表情执拗。
像是这些话,在她心里憋了太久,终于找到发泄口,全都吐了出来。
如同被人敲碎了支撑的脊梁,喉咙滚了几下,哑声问,“是你说,无论我变成什么样,都会陪着我,我也给过你离开的机……”
“我后悔了。”
她脱口而出,打断他的话。
连承御不敢相信这种无所谓的语气,试图开始从其他角度找原因,“是欧洲那边又有人来骚扰你了?你跟我说,我……”
陆景溪不耐烦的挥开他的胳膊,表情嘲讽,慢慢往后退。
“你处理?如果你处理得了,我哥怎么会出车祸,大舅二舅公司怎么会遭到狙击,温然怎么会被撞,郁祁家里怎么会进贼?连承御,你别说这些和你那理不清的家族没关系?”
“连胜斯已经死了,以后不会了!”他快步上前,试图抓着她的手腕。
陆景溪将手背到身后,抵触他的接近,眼里像含着刀子一样,“非要我挑明是吗?”
“好,如果说过去是因为有连胜斯的威胁要跟你离婚,那么现在,我就是看清了自己的真心,我是真的不爱……唔!”
男人强势上前,单手圈住箍住她交握在后头的手腕,让她被迫仰头挣扎。
而他的唇,也堵住了她结下来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