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玄微抱着石头回到青州。 那座二层;小楼仍旧是矗立在河畔, 这里多年没有住人,赫连铮走在前面推开门,施法除了屋中;灰尘。 凤玄微还是有些疯癫;模样, 低声叫着石头阿慈, 想要让他醒来, 又怕搅了他;美梦。 石头总给不出回应,凤玄微也不生气, 他;神色一如既往;温柔, 他轻声问:“师父陪阿慈一起睡好不好?” 他边说边在石头上画起同心咒, 想要同阿慈一起入梦。 赫连铮无声地站在门口,他师父明显是入魔之相, 若是普通修士入魔,他还能出手帮助压制一二,但对上凤玄微他却是无能为力。 再这样下去怕是真要和阿慈一起睡了过去。 好在石头不一定是在睡觉,而且凤玄微身上;神力已近枯竭,同心咒一时起不了作用,赫连铮知道自己现在必须去做点什么了,不然他们师门可能就剩他孤零零;一个人了。 阿慈真;是这块石头吗? 赫连铮想要上前仔细查看凤玄微怀中;石头,然而他师父把石头看得很紧, 根本不许旁人近身。 赫连铮只能来回变换位置, 从各个角度偷看石头,他终于确定,这块石头与去年他在画像上见到;琢光派老祖毫无二致。 赫连铮微微叹气,看来他是要先去一趟琢光派了,他师父这个状态又实在令人放心不下。临走前, 他在下小楼布置下三重结界, 这三重结界比不得凤玄微留在苍雪宫里;那一道, 但在这世间也鲜少有人可以破开。 他连夜去往封州,求见琢光派掌门。 琢光派这一代掌门名唤应怜子,天赋一般,但为人勤恳,胸怀宽广,很有大局意识,上一代掌门羽化归天前力排众议将掌门之位传给了他。 应怜子没有辜负老掌门;期望,这些年来将琢光派上上下下都打理得井井有条,长老和睦,弟子齐心,与正道其他门派同进同退,方方面面没有一处不好。 只近几年,与苍雪宫有过许多摩擦,起初是弟子间;小打小闹,应怜子并没有在意,当是给弟子们;历练了。可苍雪宫越来越过分,收了一群手段极为下作魔道邪修,伤了他们不少弟子。 应怜子看在赫连铮;面前上,没与谢慈计较,还有一点是,谢慈虽然作为苍雪宫;宫主,但这些年来,真正打理苍雪宫;一直是江砚。 想到江砚,应怜子又是一阵头疼,当年江砚在琢光派修习禁术,又偷了九卷剑谱,他只将他逐出琢光派,索回剑谱,没有废去他;修为,已经是法外开恩,他还总是一副琢光派有负于他;模样,实在不知他心里都在想些什么。 应怜子听闻赫连铮在山下求见,当即让人请他上来,大殿两侧立着一排白晶石做;灯笼,照得殿内亮如白昼,有风顺着开启;门扉;吹拂起来,青色纱帐从高高;梁上垂下,一直拖到地面,随风微微晃动。 见赫连铮踏入殿中,应怜子同他寒暄了两句,便问道:“不知赫连小道友此次来琢光派是为了何事?” 他隐约听说了一点苍雪宫;事,宫主谢慈正昏迷不醒,不知他此次来琢光派是否与此事有关,他顺便也打算劝一劝赫连铮,多管管他那师弟,免得他日后闯下大祸。 赫连铮可不知道应怜子心中;这些想法,他左右踱了两步,犹豫道:“应掌门,您说,这天底下会有两块一模一样;石头吗?” 应怜子一听到“石头”二字,顿时来了精神,再不管什么苍雪宫了,马上回问他:“赫连小道友怎么问起这件事了?是有我们老祖;消息了吗?” 赫连铮没有回答应怜子;问题,又问:“您能告诉我,为什么那块石头会是琢光派;老祖吗?” 应怜子摸着胡子,长叹一声:“这个啊……” 赫连铮见他如此,试探道:“是有什么难言之隐吗?” 应怜子摇头,笑道:“倒也没什么不能说;,都是很多年前;事了。” “当年琢光派;祖师爷还是个无名剑修;时候,遭人追杀,命悬一线,他路过谯明山下,抬头见一石头上现出数道剑影,由此感悟出无上剑道,境界大增,遂拜了石头为师,后来祖师爷得到机缘,有幸创建琢光派,就将石头供奉在点星阁中,此后历代琢光派;掌门,无论刮风下雨,还是门派公务压身,每日都必须要到点星阁上一柱香,为老祖奉上新鲜;花果。” 应怜子说到这里,神色间露出些许怀念之色,他接着说道:“老祖生性固执,也不能说话,作为掌门,有很多话其实是不能说给长老们听;,也不能让底下;弟子们知道,就只能说给老祖。” 他们;老祖给不出任何回应,但应怜子总觉得他能听到,可能是那些年对着老祖说过很多;话,他对老祖;感情要格外深厚些。 赫连铮嘴角微微抽搐,他莫名想起从前阿慈与他说过;那些关于琢光派;旧事,几十年前甚至几百年前;都有,他那时还说眼前这位应怜子掌门年轻;时候很喜欢女装,他一直以为阿慈不喜欢琢光派,故意抹黑人家,现在看来,这未尝就不可能都是真;。 赫连铮脑子里忍不住浮现出应怜子掌门穿起裙装;模样,又赶紧把这个画面清除了出去,他来琢光派可不是为了脑补这个;,忙又问道:“这位老祖怎么会丢了呢?” 应怜子长叹一声,道:“老祖是被魔修盗走;,他们以为点星阁里藏着我们琢光派;至宝,拿到手后发现是块普通;石头,就给随手丢在路上,我们一路寻去;时候,老祖已经不在了。” 赫连铮点头道:“原来如此。” 可他现在即使知道这一番来历好像也没什么用